十幾歲的感覺跟三十歲的感覺是不同的。
十幾歲的時候顧言撒嬌周身之間帶著濃濃的少女氣息,如今的顧言時隔多年在來這個動作,白慎行隻覺得這種感覺更為濃烈。
以往、他們是少男少女,如今、他們是妻子丈夫。
這種歸屬感跟依賴感讓白慎行不想從中脫離出來。
顧言見他眼光直直放在自己手上,以為他覺得這樣的動作不妥,便緩緩鬆開了手。
“言言?”白慎行低沉的嗓音喊到。
“恩?”對他態度突如其來的轉變,她稍微有些適應不了。
十幾年前他們青春年少,如今他們成熟穩重事業有成有自己的一方天地,再來回想起十幾歲的時候,才會想起時間是多麽易逝,他們之間一路走來是多麽不易。
白慎行俯身,將她抱在懷裏。
顧言傻住了,這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怎麽了?”她抬手輕輕環住他。
怎麽突然間跟個孩子似的?
“想愛你,”這是白慎行此刻唯一顯得想法,他想跟顧言二合為一,想去感受她的愛戴跟包容。
她麵上一紅,本想輕嗔他一聲,可見他如此患得患失,還是輕輕道,“晚上。”
“恩,”白慎行在她頸窩處蹭了蹭。
隨即起身,摸了摸她的臉頰;“進去吧!陳墨這次就放過她、若在有下次誰求情都沒用,”前一句說的委婉動聽,後麵那句說的殺伐果斷。
一句話之間兩種語氣,柔情跟肅殺並列。
溫情跟殘忍同現。
顧言進辦公室,露西將一整天的行程直接報備出來。
“漢大的李教授邀請您這周末去他家裏做客,致電過來了。”顧言原本整理桌麵的手一頓,李教授?找自己?她輕嘲了聲。
“你如何說?”“我說你這周末行程基本排滿,後麵等著您答。”露西不愧是跟了顧言多年,在為人處世跟語言表達方麵都極為優秀,她如此一說,若是拒絕李教授也算是有理由,若是不拒絕前去赴約,證明她重視他,寧願推了幾千幾百萬的合同也要赴約,斷然是能讓人感到高興的。顧言滿意點頭,“將東西放下、讓張晉進來。”張晉進來時,顧言已經坐在椅子上,看著他道;“安排一下這段時間你跟我去趟柏林,公司這邊就說是出差。”
“好,還需要其他安排嗎?”張晉道。
“聯係她。”顧言簡單的三個字讓張晉心中一頓,心底狠狠一沉,可也隻能點頭應答。
顧言身旁有四人,兩人在明兩人在暗,明處是他跟露西,而暗處的惡人她一直保護的很好。
張晉知道,顧言這樣的人重情義但有的時候也會將利益擺在麵前。
如今她與白慎行結婚,無論是站在那種角度來講,都頗有好處,可想不通的是,為何、顧言此番會如此下定決心。
這邊、白慎行一進麥斯,首先處理的不是麥斯影視城征地的問題。
“去查太太在柏林那邊的產業,一定要查清楚、事事巨細。”他嚴肅且嚴厲的吩咐著。
許讚一頓,查太太?
這樣的命令他是接到過兩三次,如今他們兩人已經結婚,為何還會私底下查什麽?夫妻之間有什麽問題說出來不就好了?“怎麽?”見許讚久久未回應,他疑問道。
“不知當不當說,”許讚頷首。
“說,”白慎行霸氣。
“既然已經是夫妻,最起碼應該有些信任,如果茂茂然去查太太、知道了怕是對你們夫妻和睦有所影響。”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戰戰兢兢的看著白慎行,生怕自己說的不夠好,會讓他不爽。他何嚐不知道這個問題,可是問,顧言必定會說。
就算是說了,以她的性子未必會說真話。
他剛剛也是一時糊塗才會著急忙慌的。
在車上的時候,他深知他們之間走到這一步的不易,所以霸占感跟占有欲更為濃烈,他容不得他們之間的婚姻出現任何差池。
顧言的過往他也想知曉。
“罷了、你先出去,”他頗為頹廢的揮揮手。
許讚想,能讓這個英明神武殺伐果斷的男人潮汐之間變頹廢估計也隻有顧言一人了,其他人、都沒這個本事。
“慶功宴的時間可以定在周日晚上,”許讚輕聲道。
銀老板要求聽聽導演的意見,今日導演的意見已經明了,他隻管通報一聲。
“安排下去,讓安迪來。”
白慎行發布命令。
麥斯大小事物,特別是酒店這一塊基本由安迪下達命令,而許讚近期事物繁雜,估計也沒什麽時間去管理下麵的瑣碎事情。
整個七月、麥斯秘書辦的人忙的焦頭爛額,一個頭兩個大,恨不得七十二變。
麥斯下麵掌管影視城項目的部門更是幾天幾夜吃不下睡不著。
為什麽?原本準備七月底八月初動工的影視城因為征地不到位被變相擱淺下來,此時進度還未答到要求,生怕要求極高的老板親自下來給他們開會。
許特助下來已經讓他們夠心驚膽戰的了,若是老板親自下來,隻怕他們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兒來了。
安迪將手中的工作分布到位。
由於麥斯上半年業績已經創新高了,下半年的壓力更大,老板直接下達的任務跟分布下來的任務都必須高質量完成。
而正當她焦頭爛額的時候,桌麵上的手機不適宜的想起來。
“喂,”見到名字她本是不想接的。
“在忙嗎?安迪,”徐清淺柔柔的聲音從那側響起。
“一點點、你說,”說著、給底下的人打了個手勢,說出去接個電話。
“慶功宴你會參加嘛?”徐清淺緩緩問到。
“會的,”這個案子目前在她這裏,還未發下去,她自然是要去的。
“那我們到時候見,”徐清淺說的含糊,可安迪能坐上如今的位置也算得上是個聰明人。
怎會不明白徐清淺的意思。
隨即道;“好、等著你的驚喜。”
安迪一句話瞬間讓她信心十足。
隨即收了電話便進去了,將手中的任務分布到位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一出來便撞見許讚在秘書辦的茶水室靠在牆上喝黑卡。
“忙完了?”安迪淺問。
“恩、”許讚似乎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沒辦法,壓力太大,”安迪抽出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黑卡,淺淺的喝著。
這個時候、也唯有咖啡才能續命了。
許讚好笑、朝著安迪一楊杯子,來個隔空乾杯。
他跟安迪兩人一開始就跟著白慎行,這麽多年、也算是有感情了、相當於一個家庭中的成員,如今在忙碌過後靠在一起來杯咖啡,也算的上是愜意的事情。
安迪揚起杯子,兩人相視而笑。
“你說、我們在麥斯多少年了?”安迪突然想起這個問題。“六年了,從老板一無所有到現在,”許讚答。
當初白慎行一無所有白手起家他們就開始跟著他,如今他是頂級富豪,財富榜上的常客,短短六年,成就了一個商業帝國,多麽不可置信的事情卻被他們完成了。
以後、無論在哪裏隻要提起這件事情他們就覺得倍自豪。
“你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來,我三十了。”安迪嘲諷的語氣中帶著一抹失落。
三十了、女人三十一道坎兒,如今她就站在這個坎兒上,進退維穀。
“都差不多,”他們跟白慎行都差不多。
如今都三十了,白慎行在他們三個人當中,可謂是人生贏家,年輕有為事業有成愛人在懷,他跟安迪兩人、除了事業,就是一單身狗。
“也是,”安迪點點頭,將喝完的咖啡在續上一杯,直直是當水喝。
“走吧!安特助,早點完成工作但願今天不加班,”許讚將杯子衝洗乾淨放進消毒櫃甩了甩手中的水漬,朝安迪喊到。
“我來點雞血,你先去,”她揚了揚手中的杯子。咖啡、就是雞血。
三十而立,如今她已經處在這個年齡斷,既然覺得萬分可怕,徐清淺賽過自己的地方就是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敢於爭取,而自己、似乎連她都不如。
她生怕與白慎行之間連朋友跟同事都做不成。整整六年,從他一無所有道如今身家萬貫,她跟白慎行之間早已經不單單是同事那麽簡單的感情了。
徐清淺這些年都敢於表達內心,可她呢?
似乎隻能做一隻鴕鳥,將自己隱藏起來。
商場上雷厲風行的安迪去哪裏了?麥斯能力非凡的安特助去哪裏了?
白慎行身旁的蛇蠍美人去哪裏了?
她那麽多頭銜,如今呢?
不過是個頭銜而已。無奈淺笑,將手中的杯子洗乾淨放進消毒櫃轉身進辦公室埋頭苦乾。陳墨一整天都在恍惚中度過,在家連門都不敢出,就等著經紀人過來告訴她致命性的消息,可是一整天過去了,她沒有等來任何消息,這種等死的感覺有多煎熬,她是從早體會到晚。
她怕、怕白慎行還沒忙完根本就沒時間處置自己,還怕等著她的是更猛烈的狂風暴雨。原本一大早暈乎乎的她,猛然聽見白慎行的聲音瞬間清醒,宿醉都治好了。
一整天了,她老老實實的躺在家裏等消息,簡直就是萬分煎熬。
臨了道傍晚、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思忖著要不要給顧言發個短信,問問情況,奈何下不去手,真怕一個不小心又碰到了白慎行,那就完了。
她心中哀嚎不斷,想找個人述說衷腸,順帶聊聊她這苦逼的人生,於是、第一人選必然是許攸寧了。
許攸寧最近也是天天值班,本就累的不想動彈的人接到陳墨的電話,更是沒好氣了。
可一聽說今兒陳墨給顧言打電話罵白慎行被當事人撞見了,她瞬間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活了。
隻覺得陳墨是個倒黴催的,正準備損她兩句的時候,陳墨那邊插電話進來了。
“言言給我打電話了,我先掛了,一會兒給你打哈。”她可高興了,隻要不是白慎行跟經紀人的電話她都高興。“言言~,”電話一接通,顧言就聽見那麽苦哈哈的聲音。“我今兒心在嗓子眼兒懸了一天了,”她委屈極了。
特別是顧言這會兒給她打電話,要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顧言失笑,可還是一本正經道;“你不是厲害這嗎?罵起人來一套一套的,可厲害了,這會兒怎麽慫了?”聽見顧言的揶揄聲,她瞬間就慫了;一臉要哭哭不出來的表情;“我那不是喝多了嗎?”
我要是沒喝多,你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說這話啊!
我這不是找死嘛?我這不是不想混了嗎?
“言言~”陳墨哭。“你哭啥?”一聽她哭,顧言就無奈了,至於嗎、白慎行不讓她混就不混啊!陳興海跟梁意兩人掙得錢夠她下輩子了。
“我怕呀!”都說麥斯白慎行冷麵無情,如今她這麽罵他,隻怕是好命不久了。顧言汗顏,許攸寧見白慎行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如今陳墨見了白慎行也是好不到哪裏去。
這白慎行到底是哪裏可怕?
若真是這麽可怕,她每日跟他同床共枕豈不是時刻得提心吊膽的。“行了行了、我回去跟他說說,不會怎麽樣的、你今天不是沒事兒嘛?後麵也不會有事兒的,”白慎行那個人、對付一個小囉囉要麽就是速戰速決,要麽就不屑動手。
退一萬步講如今陳墨正在風頭上,對付她,對麥斯來說是種損失。
這種無利的事情白慎行乾的機率不大。“真的?”一聽說顧言會為自己說話,她就高興了。
“真的,”她淺答。
“我簡直就是太愛你了,”陳墨感動的痛哭流涕。
站在GL大樓門口,遠遠的便見到白慎行的車子駛過來,隨即收了電話,一上車。
白慎行便開口問到;“站門口跟誰打電話呢?”
顧言在公私方麵分的頗為詳細,不似白慎行在任何地方都能接到商場上朋友的電話,而顧言在商場上朋友的電話在下班之後絕對接不到。
“陳墨,”顧言淺答。
一聽聞是陳墨,白慎行看了她一眼,不在言語。
他今日沒將陳墨如何,估計也是忍住了。
從小、白慎行從來不去惹別人,但要是別人無緣無故惹他、那就就要做好被人挖祖墳的準備了。
白慎行的報複心理,不是一般的強。顧言抬手撫上他的大掌,纖長的手指繞著他的手掌緩緩的畫著圓圈,白慎行一把抓住她,凶狠的看著她。
輕微道;“鬨什麽?”顧言麵上一紅,此刻、前麵還坐著許讚,白慎行這樣大聲的指責自己,讓她麵子裏子往哪兒擱?
隨即將自己手從他寬厚的手掌裏猛地抽出來,放在自己膝蓋上。
白慎行也是在凶完之後才想起顧言麵皮薄,想著許讚還在前麵,便緩聲道。
“在前麵停車,我來開。”
許讚懂,知道老板跟老板娘之間有事情要解決,便識相的在路邊停車,自己打車回家。
白慎行下車邁步到駕駛座,顧言靠在後麵眼神投向窗外。
“生氣了?”白慎行見她麵無表情坐在後座,主動跟她搭著話。
顧言定然是惱了,當著許讚的麵這麽說她,她能不惱?
這個時候、麵皮薄厚已經不重要了,愣是拉著一張臉,看白慎行當起了司機才稍微緩和些。
“說不得了還,”白慎行無奈中帶著寵溺的語氣說到。
顧言一滯,這語氣、確實是讓她毫無招架之力。
七月三伏天,是最炎熱的時候,漢城又屬南方,雖有海風吹過,可還是熱燥的厲害。
而白慎行,向來是以顧言為準,婚後的這些日子,顧言的肩膀在未痛過,一來是最近沒有碰上陰雨天,二來、是白慎行護的好。
無論是在山水居還是在車裏,空調的溫度始終是適中,不會太冷。
今日臨近四十℃的太陽,火辣辣的太陽照著柏油路,不免溫度有些高,顧言隻覺後背稍微出了些汗。
想伸手按開車窗,發現外麵好像更熱。“溫度低點,”不免對白慎行道。
白慎行見她麵上泛紅,知她是熱了,可若是溫度低了,傷口疼了怎麽辦?
“緩緩就到家了,衝個澡就好了,”顧言從小有個壞習慣,隻要身上出了汗就覺得自己臟死了。
這種習慣特別是在進了初中之後更甚,而白慎行顯然也是知道這一點,隻得好聲好語的跟她說著。
顧言伸手毫無形象的扯了扯雪紡襯衣,望了眼自己今日的穿著,雪紡襯衫加長款黑色小腳褲,難怪會覺得熱。索性顧言也沒在跟他鬨,怕熱著她,白慎行加快速度穩穩的到了山水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