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白慎行來電話說晚上可能會晚歸,顧言剛到山水居,便有管家前來告知,門口有客人,細聲詢問之下才知道是S市副區長帶著人過來了。
白慎行在漢城是怎樣一個存在,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當初跨城大橋麥斯出資一個億修建,共築兩市繁榮昌盛,如今他白慎行在S市征地問題上被開黑。
他們作為東道主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城市能經濟快速上升,好有一番豐功偉績,不料他突然抽身,讓他們整個單位都不安了。
人心惶惶。
“何人?”顧言脫衣服的手一頓,入這山水居這麽久了都沒見有什麽人來訪,今日是何人?“S市那邊的人,說是找白董談談征地的事情,”管家開口道。顧言緩緩將身上的正裝脫下,這才第一天就開始迫不及待了?不急,慢慢來,無為的領導人才會有無為的子民。
“說白先生不在,”顧言輕聲開口。
“好,”管家頷首出去。
待他出去,顧言拿手機給白慎行打電話,告知這件事情。
“不急、讓他著急會兒再說。”白慎行淡然的說出這句話。
“你一會兒給爸打個電話告知這個情況,兩個爸爸都要說聲,”白慎行興許是在應酬,期間聽見酒店服務員上菜的聲音。
他確實是在應酬,看見顧言打電話過來,此刻靠在走廊上接電話,非凡的氣質引的來往的路人紛紛側目。“我來說?”顧言反問,這樣的事情不是應該他自己來說嗎?“恩、你來說”,白慎行肯定道。
“僅此一次,”顧言嚴肅開口,想著他這會兒也許是在忙,抽不開身,索性她就攬了這個活兒。
“好,”白慎行輕聲失笑,在啊口袋裏摸出了煙,準備點。
卻想著自己答應過顧言的事情,歎息一聲將煙仍在了一側的垃圾桶裏。
“先生你好,請問您有朋友嘛?”原本想進包廂被一位年輕的路人攬住,他微微皺眉。
隨即冷然道;“我剛剛在跟我太太通電話。”打電話的時候就見她站在一側注視自己良久,原來是這個。女子一愣,剛剛見他溫柔說話的模樣霎是吸引人,這會兒冷冽的嗓音響起,確實是冷冽。
“不好意思,”她微微道歉。
白慎行轉身進包廂。實測是他此番來M市是因為一位好友邀請才過來,而不巧的是這位好友在M市身處高位,到有了如今網上瘋傳的那一輿論。顧言拿著手機站在臥室中央想著如何跟白朗跟顧輕舟兩人打電話,但是不打不行。索性就將事情告知白朗,兩人聊了幾句將前因後果都與他說完,白朗點點頭,表示知道如何處理。
再來就是顧輕舟,他早就知道S市那邊的人過來,隻是沒想到白慎行此時不在,吃了閉門羹、顧言此番電話過來正好為他解答疑問了。
“你跟慎行說,這次的事情給個教訓是可以的,但是不要傷了和氣,”顧輕舟畢竟身處那個位置上要考慮的事情很多。
兩市交好,不隻是說說而已。
“我們知道,”顧言淺答。
“此次的事情若是讓你們惱火,借這次機會壓壓,但不要太明白,”顧言畢竟是自己女兒,要考慮兩市建交,也要顧及自己女兒不能讓她受了委屈。
“我們知道怎麽做。”顧言淺答。
“有時間回來吃飯,”顧輕舟道。
自從上次在山水居一別,他們之間好久都未見過了。
“好。”掛了電話,顧言突然有種感覺,她跟白慎行聯手,連那個高級單位裏的人都能被他們玩弄於鼓掌之中。
“太太,”管家再次上來。
“何事?”顧言緩緩轉身道。
“那群人說等先生回來,”管家說這話時,看著自家太太的臉色,生怕她指責他們做事不利。
等他回來?
顧言不免心中一樂嗬,白慎行今晚是不能著家了、?
“還說了什麽?”顧言問。
“他們說就在門口等著,開了兩台車子過來。”
“那就讓他們等著,不過你們家先生今晚估計得睡外麵了。”
顧言淺聲笑道。
有家不能回,不知白先生作何感受。
這晚白慎行應酬結束,準備連夜驅車回漢城,不料收到白太太短信,說有人堵在山水居門口等著他。
他皺眉,撥了電話過去。
顧言此刻正在書房整理明天開會要用的文件,見白慎行電話進來,按了免提健。
“我以為白太太會為了開辟出一條通往新世紀的道路,”白慎行坐在車裏扯了扯領帶。
顧言輕笑;“通往新世紀的道路太艱難,白先生緩緩行著,我在終點等著你。”“那我是否還要謝謝白太太了?”白慎行淺笑,難得見顧言這麽玩味的跟自己揶揄著。
“你來與不來,我都在這裏,風裏雨裏等著你,”顧言信手捏來一句詩歌,逗的白慎行不知說什麽。“你倒是伶牙俐齒,”白慎行輕嗔。
“白先生耳濡目染的好,”顧言謙虛。
聽著那邊有翻閱紙張的聲音,白慎行看了眼表;“還在忙?”
“整理點東西,一會兒就睡,”顧言知他又是要查崗了。
“十一點之前必須睡,”白慎行給出最後通碟。“知道啦!”顧言道。
“白先生想好今晚睡哪裏了嘛?”顧言揶揄道。
想著白慎行若是因為有人在大門口堵他而回不來就無比高興。神通廣大一手遮天的白先生也會有今天。
“白太太很得瑟?”白慎行在那邊淺問道。
“還行,”言語之間滿是得意。
“希望你今晚能睡個好覺,”白慎行無比真誠的關心道。“一定會的,”她傲嬌。
收拾完手中的東西便轉身回了房間,洗漱完就睡了。
淩晨時分,有人進房間,她驚醒,心理想著白慎行今日不會回來的,這個時候是誰?
在床上驚恐轉身,卻見站在門口的是白慎行,提著的心緩緩落下。
可心跳還是加速。
“怎麽了?”白慎行快步過去,以為她是做噩夢了。
將她摟在懷裏輕輕拍著。
“你嚇到我了,”顧言輕嗔。
“不是說不回來?”她淺問。
“我可從未說過不回來,是你一直在瞎得瑟。”
白慎行一句話將她劈的外焦裏嫩。
這諾大的山水居自然是不會隻有一個能進來的地方,若當初建造山水居的時候這麽點心思都沒有他豈不是白混了。
“秘密通道?”她第一反映就是聯想到那些抗日戰場裏麵的地下通道。
“想多了你,”白慎行不給顧言在多問的機會,俯身便下去。
昨晚是累了沒動她,今晚讓她瞎得瑟。
直到白慎行將她吃乾抹淨顧言才知道那句希望白太太能睡個好覺是什麽意思,
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日一早、白慎行起床道樓下,看著早間新聞,新聞裏在談論此次征地事件,報紙也在相繼報道。
難得見他有天早上願意花時間浪費在看新聞上,以往都是拿著報紙直接瀏覽重點的。
這種時日真的是不多。
顧言下來見他坐在沙發上透過大屏幕看今日的晨間新聞不免感到詫異。
“起了?”白慎行聽見下樓聲,回頭望向顧言道。
“恩、”她邁步過去坐在沙發上看著新聞。
對於麥斯此次在S市撤資的事情對S市的影響頗大,當地民眾跟市政都焦頭爛額,有人在網上說白慎行撤資是明確的,他帶頭開發一座城,讓那座城裏的人過上好生活,可他們卻獅子大開口,讓他一連多日虧損。
換了是誰都不樂意。
也有人說;“一個城市的建設要考各路人員,一個企業家想帶動企業發展,也得民眾願意配合,不然一切都白瞎。”
也有人噴白慎行的,議論紛紛。
顧言感到好笑,坐在家裏看那些網友是如何評論自家的感覺如何?“白先生,感覺如何?”顧言淺笑著問到。
“關注力還是蠻不錯的。”
他對這些事情早已經得心應手,不會因為大眾的輿論而怎麽樣。白慎行拍了拍她的肩膀;“吃早飯。”
“門口那幾尊大佛你準備怎麽辦?”顧言好整以暇的問到。
人家好歹身份擺在哪裏,你不能視而不見啊!“不急。”又是這兩個字。
顧言翻白眼。
“跟兩邊打過電話了?”白慎行將牛奶遞給她輕聲問到。“打過了,”顧言端著牛奶道。白慎行點點頭,投去一個讚賞的眼神。
“今天給自己放天假?”白慎行征詢她的意見。“有什麽好事?”顧言問,無緣無故給自己放假?“被堵家裏出不去算不算是好事?”白慎行淺笑著說到。聞言,站在一側的張嵐笑了。
顧言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笑什麽?”張嵐看了眼白慎行,見白慎行許可,她才緩緩道;“山水居的門不止一個,”所以先生跟您說堵家裏出不去完全是逗你的。
她就知道,不然白慎行昨晚怎麽會回來將自己吃乾抹淨了?
抬頭瞪了眼他。
這山水居倒是挺四通八達的。
這邊,顧言跟白慎行早餐正在進行時,顧言手機響了,她拿起來一看,看了眼白慎行;“我接個電話。”“邊吃邊接,”見她要起身,白慎行直接道。
等她接完電話回來早餐都涼透了。
見他如此說,顧言心理一咯噔,可也還是緩緩坐下來接電話。
“何事?”她淺聲到。
“時間定下來了?”那邊見她多時未與自己聯係,不免打電話過來詢問。
顧言為掩飾情緒,端起牛奶淺喝一口。
“洛杉磯那邊的事情結束了再說,”顧言答非所問。
“你邊兒上有人?”那邊沉凝了幾秒隨後道。
“恩、你到時候聯係張晉,”顧言淺答。
他們兩人之間的默契不是一朝一夕之間培養出來的,而是這麽多年隨著時間沉澱下來的,顧言一句話,她便知道她身邊有人。
顧言並非不想讓白慎行知道,隻是、有些過往太過不堪,不好說,不知從何說起。
顧言隨手掛了電話,放在一側。
“誰的電話?”
“同事的,”顧言淺答,麵上看不出半分說謊的痕跡。
實則是她也沒說謊,他們之間本身就是同事。
“我後天出發,去趟柏林,”顧言淺聲跟白慎行說到。“這麽早?”白慎行詫異抬頭。
還早?她提前了一個星期跟他說了,還早啊?“不早了,後天中午走。”顧言淺聲到。
“早去早回不好啊?”見白慎行麵色不好,顧言柔聲說了這麽多一句。
“在緩幾天,等我將這邊的事情解決了跟你一同去,”顧言去一個星期,他會瘋。
一天沒見到她人他都寢食難安,這一走一個星期讓他怎麽活?
“前幾日不是答應好了的?”怎麽今日又不行了?
顧言略微疑惑的看著他。
前幾日行是因為白慎行覺得顧言不會有什麽危險,可自從那件事情知道,他不這麽認為了,他時時刻刻擔心顧言發生什麽不利於自己的事情。
所以、時刻關注著她是必要的選擇。
“那是前幾日,”白慎行耍無奈。
顧言嘴角抽搐準備結束這個話題。
見此、白慎行非得拉著她說個所以然出來。
白慎行也深知自己是在耍賴,隨後便淺聲問到。
“多久?”
“一個星期左右,”顧言答。
白慎行點頭,表示知道,實則是他內心此刻正在雲朝翻湧,心裏一百個一萬個想將顧言時時刻刻拖在自己身邊。
“恩、”白慎行默默吃完早餐,不在言語。
顧言上樓拿上東西準備出門,見白慎行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上翻著文件。
一副不準備出門的模樣著實是嚇著她了。
“你真不準備出門?”你不出門我怎麽出去?
“恩,”白慎行高冷。
知道他在鬨脾氣,顧言深呼吸,緩緩走過去,將包包擱在沙發一側,坐在白慎行身邊。
扶著他的臂彎道;“我今早有個高層會議,很重要,”隻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了。
“讓馮叔送你去。”見顧言耐著性子柔聲跟自己說隻為了去公司開個會,連帶著翻文件的聲音都不爽了。
他粗暴的行動出賣了他此刻的內心。
顧言微微歎息,又惹著這位爺了。
“晚上我早點回來,”顧言道。
見白慎行不回應他,她俯身過去,“你送我去公司行不行?”
白慎行;“……”。“老公,”顧言歪著頭喊了聲,白慎行一顫。
她何時在清醒的時候這麽喊過自己?就連床底之間都是他威逼利誘的。如今見她這略調皮的模樣,就算是在高冷也裝不下去了。
“走,”一把扯過一扯的西裝外套,直接丟給顧言一個字。
顧言知道,白大爺這是應了。
應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