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臨水灣夜談(2 / 2)

暖愛入心 白慎行 顧言 4998 字 2023-04-20






如今當事人站在自己身側字字珠璣的提醒她,舒寧簡單的話語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在刺進自己的心臟,將白慎行溫和好的傷口在度扒拉開,讓其鮮血淋漓、也不管顧言此刻是否能接受那樣殘酷的過往和痛心疾首的時刻,白慎行花了進兩年的時間將顧言身上心上的傷口悉數愈合起來,可舒寧將這些傷口扒開,隻用了一句話,她僅用一句話就讓白慎行多久來的努力毀於一旦,此刻顧言站在她身側,麵色有些慘白,似是不敢回想過往慘不忍睹的時刻,

而舒寧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她,而是接著在她傷口撒鹽;“你別忘了、為此、你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顧言、你的心狠手辣不是平白建立起來的,而是在現實的打磨跟這個殘忍世界的摧殘上建立起來的,你我在這條路上吃了多少虧,留了多少血?付出了多少?你知不知道?

如今你這番模樣是想擯棄過往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你開始新的生活我沒有任何意見,可你不該把你多年累積起來的驚訝跟手段悉數拋棄掉,你要知道、那些手段是你之所以能立足在GL的資本,拋棄,就等於死亡。

顧言緊緊的握著手中的杯子,指尖已然泛白,她心中已經泛濫成災可麵部並無任何言語表情,反倒是顯得頗為平靜,她緩緩緊了緊手中的杯子而後在鬆開,似是這個動作可以讓她翻滾的內心平靜似的。

“從未忘過,”她壓住自己內心翻騰,淺應道。

“是嗎?”舒寧懷疑,隨後語氣中帶著些許諷刺道;“喬漢生你明明可以一招製敵、卻放過了他,喬欣你明明可以利用白慎行毀了她這輩子,卻隻是讓她進了監獄,城北那塊地明明可以動用手段直接拿到,而你卻繞了彎子,林書記你明明可以直接下手,卻一直在等,你跟我說,你從未忘過?如果是以往的顧言,她會這麽做。”

舒寧看了她慘白的麵色一眼,繼而接著譏諷道;“如果是以前的顧言,她會直接拿到城北那快地,而後利用白慎行、一次將喬欣的事情做到位,然後在讓喬漢生滾出漢城甚至是國內,你說、你沒忘,我怎能信你?”

舒寧的話語讓顧言心中就像是被刀絞似的疼痛著,若是別人說她不會有這種感覺,可麵前這人是舒寧,她與舒寧二人是並肩作戰的人,是戰友,可如今、她卻被自己的戰友如此譏諷,嘲諷。

用過往的現實摧毀她長久以來建立起來的溫和內心,讓她知道以前的她跟現在的她有何區別。

顧言之所以心狠手辣之所以冷靜果斷離不開舒寧的付出,這才是顧言更為痛心的地方,她用舒寧的付出成長起來,現在卻被當事人懷疑。

舒寧的一番話語說的他啊心驚膽戰甚至是有些不知所措,根本不知從何反擊。

她說的都是對的,以往的她手法陰孑冷靜果斷,現在的她似被束縛的東西太多了,並不能好好的施展手腳,可她知道,被束縛不過是借口而已,一個人如果想心狠手辣,任何人都不會成為阻擋她的理由,現在呢?

她似乎在給自己找借口。

“很抱歉,”顧言像是承認自己進來讓舒寧負擔很多似的,開口道歉。

“去柏林,對著北墓園裏的那位說吧!我不需要,”她端起杯子將手中將近冷卻的白開水一飲而儘,似是覺得不夠味似的,反身回到廚房,在酒櫃裏挑了瓶高濃度的洋酒出來。

“你讓我多麻煩我都不在乎,但顧言、你捫心自問,現在的你還有沒有當年的果斷陰孑,現在的你、配不上你當年所經曆過的一切。”舒寧說著這段話時似是很用力的將手中的酒蓋打開。

你經曆過那麽多,難道就是為了回歸家庭?你經曆那麽多難道就是為了在麵對敵人的時候優柔寡斷?你經曆那麽多,難道就是為了讓人在你的頭上拉屎撒尿的?你如今想安穩度日,可有想過當初看著你一步步走過來的人?你可有想過在你走過來的這條路上鋪了多少鮮血?

顧言、你先如今的安穩是用什麽換回來的你知不知道?“你經曆那麽多,如今卻還是讓人算計你,”舒寧譏朝的語氣越來越盛,顧言心中跟被針紮似的難受,咽喉像是被隻無形的手給扼住似的不能呼吸,不能言語。

舒寧譏朝的語氣,不屑的麵容在她的眼前飄忽不定,她說、她不需要道歉,若要是道歉就去柏林北墓園,她與舒寧都知道,柏林北墓園代表了什麽。

那是他們二人都不願意麵對的過往,特別是她。

“比起你如今這番溫和且仁慈的內心,我更愛你對待敵人的果斷陰孑,對敵人陰孑狠辣對親人仁慈和藹才是最好的狀態,而你如今呢?親人敵人一視同仁。”舒寧似是很不屑的輕嗤了聲。

從前的她,從不相信顧言會有如此優柔寡斷的時候,她所認識的顧言,不是運籌帷幄步步為營就是一招製敵,如今的顧言,步步為營差點將自己給套進去。

對待喬家的那個案子,對待白慎行,對待喬欣,她似乎都在采用迂回戰術。

這點、舒寧看的極為痛心。

有人愛你二十出頭的容顏,而我偏愛你曆經滄桑過後的模樣,因為、隻有我懂。“我從不知道,原來現如今的我竟然差勁道這個地步,”顧言似是不敢置信的開口,她的聲音中帶著些許抖動,帶著些許隱忍,舒寧這番殘暴戾的將她內心修複好的傷口狠狠的撕拉開讓她整個人都在顫栗,險些站不住。

原本站在玻璃窗前的人緩緩退至道沙發出,靠在沙發後背上,以至於自己不會被這殘忍無情的話語打擊的潰不成軍,而舒寧此刻靠在餐桌旁將手中的一瓶洋酒直接吹了一半,許是頭腦發熱,又許是她覺得有些事情必須要讓顧言看清楚看透徹,於是在緊接著開口道;“所以、你現在準備怎麽辦?你想安穩度日也要讓那些人願意讓你安穩度日,你想依靠白慎行,也得白慎行有時間讓你依靠,顧言、你曾經告訴我,在這個世界中,你一無所有,孑然一身,不畏懼死亡更不怕輸,此刻呢?你將我騙到這條路上來,然後自己半路當了逃兵,讓我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你可曾想過你我之間最開始的分工是如何?我暗你明,如今成了什麽局麵?”

她似是根本不在乎顧言心中想法似的,字字珠璣字字句句戳著顧言的痛處說,似是要讓她痛不欲生似的,她將顧言的過錯悉數指出來,讓她麵對,讓她看清自己內心,自己的軟弱無能,她本不想說的,可是、有些事情已經開始在暗中滋生,不說不行。

如果顧言心不夠狠手不夠辣,在漢城這場博弈中,他們占不了上風,甚至會輸,依附白慎行是很好的選擇,但如果一開始就準備依附白慎行的話,她回來做什麽?

舒寧手中的酒一瞬間就去了一大半,而顧言始終背對著她,不敢直麵她,她深知自己最近確實是對於這些明爭暗鬥有些力不從心,可如今被舒寧如此精準的剖析出來,她隻覺得現如今的自己配不上那些年曆過的磨難。

“我從未想過當這條路上的逃兵,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顧言似是見這句話說給自己聽,也似是說給舒寧聽,不想惹來她一聲輕嗤。

長達數十分鍾的靜默讓顧言內心似是被火燒似的難受,她想解釋不知從何開口,她知道舒寧說的都是對的。

可之後呢?她該如何做?

怎麽做?

“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從陳興海下手,當然如果你下不去手,我尊重你的意見,喬漢生、沒什麽好利用的,”舒寧將手中空蕩蕩的洋酒瓶子隨手扔在桌麵上,空蕩的瓶子在桌麵兒上直打轉,隨後滾落道地上,許是質量太好,並沒有摔破。

“給你寄東西的那人找出來了,用什麽手段來找出幕後人是你的手段了,”舒寧這話說的似是準備放棄顧言,並不準備在對她進行言語的攻擊,也不準備在跟她絮絮叨叨什麽。

轉身去就閨女在度拿了瓶酒出來,反手拿著水壺,提到茶幾上,窩在沙發上對顧言道;“我喝酒、你喝水吧!”

明明是一句很好緩解氣氛的話語,可顧言此刻內心起伏跌宕,並沒有心情讓她去跟她坐著對飲成三人,顧言靠在沙發背上,舒寧窩在沙發上,昏暗廊燈照射在整個屋裏,顧言似是在想著很沉重的事情,而舒寧此刻除了想買醉別無他想。

她受不了顧言身邊的人句句都離不開白慎行,更受不了顧言依附白慎行的模樣,她一路見證她的成長,見證她是如何在亂葬崗爬出來的,如今呢?難道所經曆的這一切都隻是為了依附這個男人做鋪墊?

“行至扶蘇盛夏、才記得當時年少青衫薄的微寒境況。”

舒寧看著手中的酒瓶,雙眼迷離的道出這麽一句話,正是因這句話,讓顧言在日後的日子裏差點誤入歧途,正是因為這句話,她與白慎行差點再度分道揚鑣。

這個世界中,少不了偶爾來給你兩巴掌讓你看清現實的人。

玄關的包包裏手機在肆意的振動著,兩人都聽見了,可是並沒有起身去接聽的念頭,特別是顧言,她此刻連站著都需要依附沙發,走動?她怕自己站不住。

思想上的衝擊與她來說,著實是有些狠曆。

就目前為止,她身旁最有權利指責她的人除了舒寧就是左傲跟俞思齊幾人。

最盛的、便是舒寧了,她付出的東西是她這輩子都彌補不了的。

一室寧靜,兩人聽著手機響了停停了響如此循環數十次之後,整個室內才安靜下來。

舒寧原本想著乾完手中第二瓶酒就倒頭睡的,不料她第二瓶酒還剩一兩口的時候門外就響起了瘋狂的砸門聲,舒寧此刻也是喝多了,聽見如此奪命的砸門聲,直接大聲吼道;“誰啊?投胎啊?”臨水灣的隔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好,舒寧就算是在裏麵吼破了嗓子外麵的人也聽不見,那人似是不把門砸開不罷休似的,顧言無奈歎息從沙發背上移開,隨後定了定神朝門口去。

一開門,便見蔣毅站在門口,她詫異,奇了、蔣毅來砸她臨水灣的門是什麽意思?

“誰啊?”舒寧一臉不爽道。

顧言並不打算回應她的話語,直愣愣的看著蔣毅。

“言姐、姐、你接我們老大白董電話成不?我特麽上床睡覺的人都被他弄起來了。”蔣毅完全是要瘋了,他個正在溫柔鄉的人被白慎行一通電話給弄起來,給了他給地址,讓他去找他老婆然後將人送回山水居。

他真是要撞牆了,你們夫妻兩的事情找我做什麽?

他到樓下才發現鄭武早已等候多時了。

於是兩人便直奔上來,按了門鈴都沒見有人開門,他儼然懷疑白慎行是不是給了一個假地址,電話過去,白董倒是很霸氣的給了他兩個字;“砸門。”

臨水灣是他們白家的地盤,出了事是敢亂放屁?

可此刻見顧言冷銳的眸子死死鎖著他的時候,他就後悔聽白慎行的了,這不是明擺著坑自己麽?他忘記顧言也是個不好惹的主兒了,特麽以前在學校的時候,顧言使壞的時候也是心狠手辣的很。

“姐、”蔣毅縮著脖子在喊了句。

“你特麽誰啊?砸我家門?不想混了?”舒寧一身酒氣從裏麵衝出來指著蔣毅便開始破口大罵,她早就不爽了,但是不能罵顧言,怎麽辦?這會兒有送上門的人,不罵白不罵。“你丫誰啊?沒見我跟我姐說話呢?關XX事兒啊?”蔣毅也是惱了,他對舒寧畢恭畢敬可不會對這麽一個酒瘋子畢恭畢敬。

“娘的,”舒寧直接反手一酒瓶子過去砸開了蔣毅的腦袋,短短幾秒鍾的功夫,顧言跟鄭武兩人都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包括蔣毅本人。

唯獨隻有舒寧一副老娘就是看你不爽的表情看著他,直至蔣毅哀嚎顧言跟鄭武才從舒寧的霸氣中回過神來。

鄭武簡直是傻眼了,知曉舒小姐霸氣,可如今這反手一酒瓶直接將人腦袋開花的模樣著實是驚悚,他也是第一次見。

劇情反轉的太過迅速,顧言有些hold不住,明明在半個小時之前她跟舒寧交流的話題還頗為沉重,可這會兒她竟然直接將人腦袋開了花。

“我家門口,容不得狗叫,特別是白慎行的狗,”明明看起來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舒寧,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竟然將鄭武跟蔣毅兩人給直直震懾住了,反倒是顧言站在一側知曉事情的緣由是什麽了,她哪裏是醉酒了,明明就是想借著酒勁給白慎行一個下馬威。

砸的就是你的人、如何?

舒寧醉了嗎?醉了的,她承認直接今日確實是有些喝多了,兩瓶高濃度的洋酒下去再加上此刻今日心情鬱結,早就醉了,可看見門口站著的鄭武時,她便知道,這是白慎行的人了。

她本就看白慎行不爽,甚至是有些嫌棄他,如今這會兒不過是接著酒勁撒潑,直接一個反手將他腦袋開了花,她承認的是,她用了最大的力氣。

使勁了整隻手臂的力氣。“你這個瘋婆子,”蔣毅一邊捂著腦袋一邊想上來撕了舒寧。他招誰惹誰的?白白送上門來讓人招呼。

舒寧也不是個怕人的主兒,用她的話說就是嚇大的,砸你怎麽了?你要不是白慎行的人老娘還不砸呢,砸的就是他白慎行的臉。

蔣毅衝上來,她完全不示弱,越過顧言直接過去跟他撕逼,反倒是顧言有些受不了麵前這個氛圍,便冷聲開口道。

“不想流血而亡趕緊去醫院,”顧言跟他說到,看著他流血的架勢傷口應該不小,一邊說著一邊撈起衣服跟著鄭武出門,舒寧似是這半醉半醒的跟著顧言下樓,明明顧言是個懷孕八,九個月的孕婦,此刻卻攙扶著半醉半醒的舒寧,走在前麵的鄭武不由得心驚膽戰,這要是讓白先生看見了,不定得如何發火呢!

顧言今晚本就有些筋疲力竭、此刻站在電梯裏見舒寧眯著眼睛靠在電梯裏閉著眼看著她,不免心中一陣歎息。

發酒瘋的女人真心可怕。“怎滴?怕你老公唯你是問啊?”舒寧唯恐天下不亂的語氣讓鄭武側眸看她。

對上他探究的眸子,舒寧惡狠狠道;“在看、信不信下一個開花的就是你。”

她惡狠狠的語氣等著鄭武,讓他不由的轉頭麵向別處,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個神經病。

不清楚一向成熟穩重的太太為何會有這麽神經病的朋友。

舒寧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的,直接很不屑的輕嗤了聲。

顧言原想著送蔣毅去醫院,隨後她打道回山水居的,不料去醫院見到值班醫生的時候,她鬢角直跳,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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