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昏迷之後,一直到第二天天快亮的時候才醒來。
方才在夢中,分明夢到了身旁坐著一個人。
如今簡陋的房間裡空蕩蕩的,但她身上淡淡的藥香味,依舊沒有散去。
她真的來過,也許是給他施針,也許是餵藥。
但不管是做什麼,有一點慕白心裡很清楚的是,她在狠狠打完一場仗之後,到現在還沒有休息過。
想要起來看看,可他真的很疲累,連動一下手指頭都覺得吃力。
天,真的快要亮了。
那丫頭到底忙碌了多少天?她可有休息過哪怕片刻?
窗外黑影晃動。
那道黑影,很快就站在了他的床邊。
慕白沒有絲毫驚訝,似乎早就猜到她會來。
此時再見,他心裡已經沒有太多的激動,或是不安。
「你若是殺了她,兒子就去地府,永生永世向她賠罪。」
他的語氣很輕很輕,可慎嬤嬤身為他的娘,對兒子的脾氣,心裡清楚得很。
他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做到。
若是自己還要一意孤行,去傷害楚傾歌,兒子一定會替自己以死謝罪。
慕白看著自己的親娘,原以為她一定會生氣,甚至,會狠狠對他打罵一頓。
但不知為何,慎嬤嬤這次竟是一臉平靜,看著他的眉宇間,甚至有幾許溫和。
這麼多年來,難得一見的溫和。
「如此掛念著一位姑娘,心口是不是又該疼了?」她在床邊坐下,看著他。
這話,慎嬤嬤不說還好。
一提起來,慕白頓時覺得,心臟一陣撕扯。
是真的疼,隻是方才,哀莫大於心死的傷,蓋過了這份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