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脖子還在他的手中,但是!她可以呼吸了!
舒梨仰頭,可以勉強看到他,她半跪在地上,身後是舒震廷,舒震廷的身後,是顧訣……
一襲純黑色的西裝,滿身豔麗的脂粉氣和濃烈的清苦酒香。
他喝酒,他抽煙,他剛從千嬌百媚的紅粉佳人窟裏出來,他兩隻手握著一把長刀,長刀穩穩地抵在舒震廷的脖頸上!
這才是,這才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舒梨就說,顧訣收了他整整三年的“祝福”,會無動於衷?
會弱小逃避?
那樣的人,不配叫顧訣!
“哈哈哈,咳咳咳咳,哈哈哈哈……”
舒梨忍不住狂笑,一邊笑一邊咳嗽,再也不管垂在她脖頸上的致命的手,從口袋裏掏出了濕紙巾,認真仔細地擦拭著趙安然臉上的淚花。
舒震廷和顧訣僵持著,幾乎隻剩下魚死網破。
“你敢動手嗎?你敢動一下手,我就掐死她!”舒震廷終於暫時撕掉了儒雅的麵具,陰鷙又瘋狂的說。
顧訣沒有說話,穩定的手握著長刀,安靜,冷血,視死如歸……
“怎麽不敢?”舒梨把趙安然臉上的血汙和淚痕全部擦乾,媽媽當年絕代風華,綽約風姿隱隱可見,舒梨看著媽媽關切的眼神,毫不畏懼的對舒震廷講,
“你敢殺我,顧訣一定殺你,這把刀是我的,顧訣隻要稍作偽裝,就能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舒梨繼續說,
“到時候,殺人現場就是你與我父女相殘,顧訣一定會帶著他|媽媽去過沒有你的幸福生活,而你與我……”
舒梨冷笑,琥珀色的眸子閃爍著癲狂,
“咱們去閻羅殿繼續做好!父!女!啊!”
舒震廷的血涼了幾分。
舒梨自顧自地捧著趙安然的臉頰,溫柔地哄著,,
“顧訣是個值得托付的人,放心,他會好好照顧你的。”
趙安然搖著頭淚如雨下,被毀了又愈合,愈合了又被毀的聲帶發出嘶啞恐怖的聲音。
舒震廷還在僵持,顧訣卻率先開口,他淡淡地說,
“和談吧。”
所謂的和談,無非就是相互妥協,舒震廷放過舒梨,顧訣放過舒震廷,以及……
撤銷因為宴會廳狙擊槍事件和顧氏醫院事件的全部質控。
舒梨心頭一驚,這是這段時間來,顧訣掌握的,能通過法律手段扳倒舒震廷的全部籌碼。
舒震廷竟然要他全部撤銷!
這就等於一切回到了最初的起點,顧訣失去了依靠法律製裁他的可能性。
無恥!
談不和!
再不開戰就不禮貌了!
舒梨一腔孤勇,幾乎破釜沉舟,要跟他魚死網破,卻聽到顧訣淡淡的說,
“可以,但是我要她跟我們走。”
顧訣指了指舒梨的媽媽。
舒梨一愣,顧訣還在談判,他還在算計,他一定有所安排!
“不行,”舒震廷大手一揮,舒梨的眼裏極好,仿佛在他的口袋裏看到了什麽銀閃閃的鋒利東西,舒梨的目光瞬間被吸引了過去,耳邊,舒震廷還在繼續說,
“她是我合法妻子,怎麽能跟你走?”
“那就不用談了,今天你和我,至少死一個。”顧訣依舊麵無表情,語氣淡漠,手中的刀,卻垂在了舒震廷麵前。
舒震廷沉默了半晌,看到了舒梨探索的目光,不知道算計了些什麽,竟然恢複了一臉的和藹慈祥,笑著說,
“小訣,你媽媽在仁義山莊也有一段時間了,她很思念你,下個月,我讓她回半湖山莊住幾天,好嗎?”
顧訣的心,猛的一跳,他真的可以救回他媽媽嗎?
“好女婿,你不是計劃著結婚呢麽?顧家總得有高堂在啊。”
顧訣考慮了片刻後,居然真的點頭同意,從舒震廷手中拿過了舒梨的戶口本,便帶著舒梨轉身離去。
走之前,舒梨覺得,舒震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一股異樣在心頭猛躥……
剛才刻骨銘心的媽媽的臉,竟然如夢似幻,有了些許模糊……
他口袋裏銀亮的東西,也仿佛是看錯了……
舒梨深深的怔住,一轉眼,已經被顧訣帶出了仁義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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