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青枝(1 / 2)

偏偏心動 紅酒蔓越莓 2163 字 2023-04-13








第六十三章 青枝

◎嚴青枝VS陳靳◎

陳靳離開明江之前, 最後一次去找嚴青枝。

那時候已經到了深秋,明江大街小巷的懸鈴木的葉子都黃了。

他站在肖家別墅門前抽完了一包煙,才看見肖正宇的車子駛過來。

跟他猜的一樣, 嚴青枝也在肖正宇的車上。

兩個人好像剛從醫院產檢回來,嚴青枝穿著一條寬鬆的棉布背心裙,裏麵套著打底的針織衫和保暖褲,腳上是一雙平底鞋, 完全是一副孕婦的打扮。

幾個月不見,她瘦了很多很多。

露在裙子外麵的胳膊和腿細得讓人心疼。

可是, 小腹卻鼓了起來。

像是藏了一隻籃球在衣服裏麵。

陳靳覺著,她那個隆起的肚子跟她很不搭。

她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她應該穿著白色的連衣裙,捧著一束嫩嫩的柳條, 在燦爛的陽光裏,衝他輕輕回首,軟軟微笑。

嚴青枝一下車就看見了站在門口大樹底下的陳靳。

她臉上那抹因為寶寶各項指標都很健康帶來的喜悅一下子就都消失了。

陳靳的頭發又長了,胡子也沒有刮。

他那道透過額前碎發掃過來的目光陰鷙仇恨, 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子,落在她的小腹上。

她下意識地就護住了自己的肚子。

肖正宇也下了車,一看見這個情況, 就連忙跑過來擋在了他們兩個之間。

他質問陳靳,“你怎麽又來了?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青枝不想再看見你!”

陳靳沒有搭理肖正宇, 把他推到一邊就走到了嚴青枝的麵前。

在看見嚴青枝下意識地護住自己肚子的那一刻, 陳靳有一種想把她按在牆上掐死的衝動,卻在對上她那雙驚慌失措的眼睛的一刻, 心碎了一地。

他拉住她的手, 毫無尊嚴地求, “枝枝,讓我回來好不好?我不在意孩子是誰的,讓我回到你的身邊來好不好……”

他抱住她的肩膀哭,她卻用力地把他掙開了。

她對他說:“陳靳,我求求你不要再來打擾我了,我們已經結束了。”

“沒有!”他歇斯底裏,“沒有結束!結束不了!”

他像個瘋子一樣吼著,想把她帶走藏起來,隻有他一個人才可以找得到。

肖正宇跑過來阻止,他一拳就砸在對方的臉上。

肖正宇抹了一下臉,看見手上的血,就和他打在了一起。

後來,肖正宇的保鏢趕過來,把陳靳按在地上。

他努力地從泥地裏掙起脖頸,兩眼猩紅地看見嚴青枝拿著自己的手帕給肖正宇擦臉上的血。

他也受了傷,他眉骨的血流到了臉上,她卻像根本就看不見。

他又疼又恨。

他不能接受,明明幾個月前她還那麽心疼地把他的腳抱在懷裏,小心翼翼地給他清理傷口。

為什麽現在就變成了這樣?

後來,嚴青枝和肖正宇一起走進了別墅。

媽媽接到嚴青枝的電話,隻派了司機來接他。

因為這段時間他近乎瘋狂的所作所為,大家都不想再理他。

他這條落水狗,讓家族蒙了羞。

那次以後,陳靳就離開明江,去了遙遠南方的一個城市。

他在那裏一呆就是四年。

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自己的事業上。

所謂情場失意,賭場得意,他的事業蒸蒸日上,節節高升,因此也特別地忙碌。

他喜歡忙碌,忙碌就像一個保護罩,把他跟明江、跟那些荒唐的過往隔離開。

他已經用工作忙這個借口推擋過父母給他安排的無數次相親。

到這一年的冬天,爺爺病危,他不能不回來。

爺爺的葬禮結束沒有幾天,媽媽給他安排的相親對象就來了。

這一次,媽媽給他安排的是林叔叔家的女兒小七。

林叔叔是爸爸的戰友,小七是林叔叔的獨生女。

他和小七被雙方家長關進一個安靜的房間裏麵去說話。

他不想欺騙任何人,直接告訴女孩,他不想談對象,也不想結婚。

他被一個無情的女人傷害過,至今都沒有從情傷裏麵走出來,還不能重新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他以為,小七會像他之前見過的那些女孩一樣,聽了他的故事就把他放棄了。

沒想到,小七卻說自己終於找到了戰友。

小七告訴他,她跟他的情況差不多,也是因為心上人離她而去,至今都沒有從情傷裏麵走出來。

她不想再談朋友,卻又被父母逼著一次次地相親。

既然都是天涯淪落人,兩個人一拍即合,當即達成協議,決定一起終止這種無休無止的被逼相親的慘痛生活。

於是,他們結婚了。

婚禮是雙方父母操持的,辦得很隆重。

他卻沒有想到,就在婚禮的當天,時隔四年他又見到了嚴青枝。

那時候他正站在酒店門口迎接賓客,不經意間一抬頭,就看見了那個站在路口的,纖瘦清麗的女人。

四年不見,嚴青枝的容顏並沒有多少改變。

氣質上卻多了一派溫柔恬淡的安靜。

他知道,這種氣質是坐在她自行車小座上的那個小崽子給她的。

一看見那個小崽子,陳靳的心裏再一次嫉妒到要發狂。

好在嚴青枝並不想多看他一眼,徑直踩上車子離開了。

而她自行車後麵的那個小崽子卻囂張得很,舉起手裏的玩具槍衝他瞄瞄準,扣動扳機就給了他一槍。

陳靳,“……”

如果……

如果……

如果知道那一次是此生的最後一眼……

他一定……

一定會拋開所有的一切跑過去,抱住她,親吻她,告訴她,他很想很想她……

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

她的死訊傳來的時候,他正在出席一個十分重要的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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