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動作之快、之乾淨利索,就仿佛他們好像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但他們又確實是來了。
不僅來了,甚至還帶走了杜家的女兒。
待到反應過來,杜石斛起身便要去追。
不料他還未走出兩步便被女青的外祖父李公伸手攔了下來。
他勸杜石斛道:“女婿切莫再追了。女婿難道看不清青青這樣做是為了保全我們在場的所有人嗎?
若你此時追上去激怒了平王殿下,不僅是辜負了青青的一片心意,更是置大家的安危於不顧。
平王殿下是陛下親子,身份尊貴。他看上的女子,即便是為妾,那也比尋常人家的妻要高貴。
且他還許了你聘禮,便是傳出去,也不是臉上無光的事情,畢竟青青才剛從姚家絕婚出來。”
“可就算他是平王殿下,那也不能就這樣叫青青跟了他去。”李氏淚流滿麵,
“竟連青青拜別父母他也不允,這難道是要青青與我們斷絕關係嗎?
那日後我若是想見青青了怎麽辦,我上哪裏去尋平王府的門?她還能再回這個娘家嗎?”
李公寬慰女兒:“夏軍主力駐紮在蒼野鎮。夏軍在哪裏平王殿下便在哪裏。
等過幾日,你們找個由頭,說是給青青送衣裳也好、送吃食也罷,隻要能將信遞進去,總是有機會見麵的。
我想隻要青青不惹怒了他,事事順著他,他堂堂平王殿下應當也是不會對一個女子怎樣的。”
李公說完,其他親戚亦你一言我一語地寬慰起夫妻二人來。
其實在他們看來,這根本就不是一件值得擔憂的事。
那可是給平王殿下當妾啊,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福分。
而親戚們的這些寬慰,杜石斛和李氏夫婦二人也隻能聽進去一半。
剩下一半聽不進去也沒用,畢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與此同時。
赫連覺一行人已經出了白水鎮。
女青與他同乘一騎。
她坐在赫連覺身前,麵對著他的胸膛。
這是她第一次騎在跑得這麽快的馬背上。
她不敢隨意觸碰赫連覺的身體,所以隻能彎曲脊背僵硬地抓著馬鬃。
幾次顛簸之後,她半邊臀都已經騰空,整個人都歪在了一邊,幾乎是搖搖欲墜。
赫連覺還從來沒有騎馬帶過女人,絲毫沒有注意到女青的窘態。
直到馬匹跨越前方一個泥坑,身前傳來‘啊’的一聲慘叫,赫連覺這才發覺麵前這個女人幾乎快要掉下馬了。
他長臂一展,立刻就將人撈了起來。
纖瘦的女青與他而言,甚至不如一個沙包重。
他箍著她的腰身一旋,瘦弱的女青便被掉轉了個方向,麵朝前背朝後地靠進了他懷裏。
隻是他方才沒有控製好力道和距離。女青這一坐,不能言喻。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在麵對這個女人的時候反應會如此迅速。
但他很快就把原因歸結在符延給他特調的鹿血藥酒上。
那日在山中,以及後來用藥後的自給自足,所觸碰到的、腦海中所浮現的,全都是這個女子。
而女青,她下意識就要往前去,想與赫連覺拉開距離,但卻被赫連覺一把給撈了回來。
他低咒了聲‘可惡’,隨即又吩咐石祿、李汾等人:
“你們先行,我隨後便到。”
他說著,驅慢了馬匹,又攬住了女青的腰:“上來些。”
馬走得慢了,女青備受煎熬。
一路顛簸,她的目光無處可落,隻能望著遠方的山巒。
今日天氣不太好,霧蒙蒙的,空氣潮濕得仿佛能滴水,一如此刻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