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覺皺眉,但到底還是給了羊五夫人這個麵子。
“從今日起你便去喂馬,直到熟悉這馬場中每一匹馬的習性再回來做這個管事!”
“謝殿下,謝羊五夫人。”
此事也算是因羊五夫人而起,她心有愧疚,便刻意引著赫連覺往前走,免得他再發難。
“殿下的衣衫都破了,想必是方才訓馬的時候撕裂的吧,又濺了這麽些泥和水。女青,女青何在?”
跟隨在後的女青聽見羊五夫人叫自己的名字,便立刻小跑著追上了前去。
“妾在這裏。”
羊五夫人‘嗯’了聲,隨即問道:
“你車中可備有殿下的衣物,殿下身上這身如今已經不能再穿了。”
女青怔了下,她沒有做這個準備。劉管婦忙著收拾院子也不曾提醒過她。
她垂頭,隻得實話實說。
“不曾。”
可她話音才落,一旁便響起了石榴的聲音。
“有!婢女備了的,我這就去取。”
“那便快去取來。”
“是!”
石榴跑得飛快,心中雀躍不已。
杜女青那個蠢貨什麽都不懂,不像她,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現今她終於有機會表現自己了。
那個女人從頭到腳都小家子氣,就連給殿下做的衣裳刺繡用的花樣都是竹葉子那種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哪裏比得上她用銀線繡上去的流雲貴氣。
她很快就捧著衣物回來了。
因為要換衣物,雖然隻是外袍,但羊五夫人還是回避了過去。
石榴分外主動,女青也沒有要跟她爭的意思。
石榴伺候的時候她便還是保持著在一旁站著的姿態。
直到聽到石榴問:“殿下,那這身舊衣該如何處置,已經撕裂了很長一條口子。”
赫連覺穿破的衣裳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破損小的他根本就不發現不了,破損嚴重的他向來是脫下來就扔。
身上這件剛才懸在馬腹下早濺了一身泥點子,早已臟汙不堪,他看也沒看一眼,直接吩咐:
“扔掉。”
“是!”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石榴興衝衝便把這身袍子丟在了女青腳下。
女青長這麽大,他們全家人從沒有哪件衣服臟了破了就要扔掉的。
臟了便洗,破了便縫,實在縫不住了還可以打補丁。
可他身上這件,撕裂的是肩袖處,穿針引線縫個幾十針便可毫無痕跡,泥點子放水裏滌一滌就能蕩乾淨。
這是她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趕製出來的,犯困的時候手上不知道被紮了多少針,今天出門前他才替他穿上,連一個時辰不到就被丟在她腳下了。
雖然這並不是她真正的心意,可是看著自己用心做的東西被當麵扔在腳下,她心裏還是有點難過的。
她又想,以後她都不會主動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