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許去,聽見了沒有。”
“聽見了。”聽他這麽說,正欲往前行的女青頓住了腳步。
但她也隻停了片刻而已:
“殿下為何不肯愛惜自己的身體呢?妾從小就和藥打交道,也見過許多病人,那些病誰人不想擁有一副康健的軀體。
殿下在服用五石散的時候是便就是這般不管不顧,現在亦是這般,竟是絲毫都不在乎了嗎?縱是殿下怪罪,妾也要去將殿下的藥拿來。”
她說完,便就大步往外去了。
雖然她此番忤逆了他,完全沒有將自己所說放在眼裏,但赫連覺卻一點也不生氣。
他氣不起來。
因為她好像又開始關心他了。
就像那天他服多了五石散,她半夜出來尋他一樣。
隻不過那次後來被他兄長的消息給壞了事。
思及此,赫連覺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枕頭上敲打了起來。
那是他心情不錯的表現。
很快,女青便回來了。
她見赫連覺正閉著眼睛休息,便在床邊蹲伏了下來。
“藥很快就送來了。殿下是傷在了何處,背上嗎?在這萬城,怎麽還有人能傷得了殿下?”
“你也覺得無人能傷得了我對吧?”赫連覺忽地轉頭看向女青。
再看她時,他的眼中隱隱多了一抹笑意。
他道:“這是陛下罰了我杖責,若非陛下,旁人絕無可能這般傷我。”
他提到了陛下,想必是朝堂上的事。
女青也不知道能不能問,但既然他都這樣說了,她便開了口。
“為何?殿下犯了何錯,陛下為何要如此懲罰殿下?”
赫連覺冷哼了聲:“還不是王氏的那個老匹夫,吃飽了就在朝堂上參我,參我於鬨市當街縱馬。”
“可……本朝律法,似乎確實是不能在鬨市縱馬。”
??赫連覺挑眉:“可那已經是半年前的事了。”
“那他豈不是故意在找殿下的茬?”女青說著說著便反應了過來,“殿下說他是王氏的人,那,可是與朔城王十郎有關?是否是王氏怨恨殿下傷了王十郎?”
赫連覺挑了下眉,伸手握住了女青放在床邊的手:
“腦袋瓜子還挺靈光。不錯,他就是怨恨我,但他那龜孫子是咎由自取,所以他奈何不了我,就隻能拿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來參我。”
都被打的隻能趴著睡了,還雞毛蒜皮的小事?
女青麵上不動聲色,繼續柔聲問道:
“可是妾見殿下傷得並不輕,當街縱馬竟要罰得那樣狠嗎?對了,妾還想問殿下,當日妾劃傷了羊氏貴女,不知可有引起惡果?”
“那是她自找的,你劃的那兩下我都嫌輕了。不過這次羊氏的人也參了我,他們落井下石,立的名目多了,陛下為了堵住悠悠眾口便不得不罰我。
但羊氏女的這件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我雖是個暴脾氣,但不惹我便不會有事,落在我手裏的人,哪個不是活該。”
女青沉默了一瞬,隨即輕輕將臉埋在了赫連覺頸窩。
“如何不會放在心上。不論是王十郎還是羊氏女,他們都是衝著妾來的。殿下傷他們是因為心疼妾,如今又因傷了他們被陛下罰了杖責。妾心中過意不去,亦、亦心疼殿下。”
說罷,她微微揚起了下巴。
一抬頭便就觸上了他的雙唇。
她閉上眼睛,輕輕吻了上去。
“殿下,稍後請讓妾為殿下上藥吧,妾盼望著殿下能夠早日康複。”
盼著他高興,盼著他能讓石祿把她兄長送回家。
赫連覺呼吸滯了一下,主動貼上來的唇溫軟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