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聽聞,這次你從西玉關帶回來一房妾室。這麽些年,還是頭一次見你帶女子回府。她是個什麽樣的女子,可會照顧你的冷暖?可愛你、敬你?”
赫連敏作為長姊,自小便疼愛一母所出的兩個弟弟,兩個弟弟對她亦敬重有加,姐弟三人的情誼很是深厚。
她對赫連覺的關懷亦是情真意切。
赫連覺待別人是愛答不理,對自己長姊卻是有問必答。
“她是一個溫柔美麗的女子,會關心我的冷暖。”
“那便好,雖不是你的妻,但卻是你身邊唯一的女人,不是那種狐媚誘主的便好。其實母後對她也很感興趣,不如改日你把她帶進宮來,也好叫母後瞧上一瞧,長姊也看看。”
和自己長姊沒什麽好藏著掖著的,赫連覺也沒說那種‘我家妾室身份低微上不得台麵’的話。
他直言道:“之前母後讓我相看羊氏女,其中一個叫我與我的妾室劃花了臉,因為此事,羊氏還在朝上參了我。母後雖寬厚,但遇上羊氏的事,總會有失偏頗,如今年紀大了,偏頗更甚,我都不曾罰過我的妾,可不想她因了羊氏那點破事進宮去被母後明懲暗罰。況且她隻是我的一個妾室,按禮製,並非一定要拜見母後。”
“……你、”赫連敏一時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頓了會兒才道,“也就你這脾氣敢這般說母後了。不過長姊算是明白了,你是真的很寵愛你的那個妾室,母後這般說的時候我還覺得稀奇,定是母後想讓你把人帶進宮也被你給推辭了吧。你是怎麽推辭母後的,難道也是這般?”
“不曾,我就說不帶。”
赫連敏輕笑:“確實是你能說出來的話。上次你挨的板子傷可都好了?我總想親自去你府上看看,可一則你白日裏總不在家,二則那段時間華兒又染上風寒離不得我。”
“我皮糙肉厚早痊愈了,長姊不必擔心。華兒如今風寒也都好了嗎?”
“嗯,好了。不過還是不敢叫她脫衣服,方才在裏麵還喊熱呢。”
姊弟兩人正說著,忽有宮婢來請:“長公主殿下,平王殿下,皇後娘娘請二位殿下入內。”
赫連敏點頭,又對赫連覺道:“定是父皇與母後困乏要先回寢殿,讓我們自己守歲了。畢竟他們年歲長了,明日元日的慶賀才是重中之重,得早些休息才是。”
事實確實如此,夏皇帝與羊皇後交待幾句後便離席了。
他們攜其他幾位宮妃走了之後,宴會反而比方才更加熱鬨。
關係好的皇子公主都各自離開自己的位置,三三兩兩聚在了一起。
赫連覺趁著旁人還未來到赫連卓身邊之前便就撂下了一句話。
“兄長請隨我來。”
說罷他便先一步起身離席。
赫連卓忽然就皺了一下眉,直到他的兒子奶聲奶氣地催:“父親,三叔找你玩耍。”
赫連卓笑了下,心道:他可不是找你父親玩耍,他是要找你父親興師問罪。
赫連卓很快就跟了出去。
他看見赫連覺進了偏殿,而偏殿門口此刻已經換上了他自己的貼身近衛,他此刻進去與他交談,必不會被人偷聽了去。
赫連卓快步入內,赫連覺已經在殿內等著了。
見人進來,赫連覺滿臉不悅:“兄長!我還是不明白,昨日父皇在朝中問忠勇侯在封地鑄幣一事時,你為何忽然改口沒有采納我的提議。你難道不知父皇有意打壓各諸侯?為何還要替忠勇侯說話,叫老四搶了風頭?這些年朝中重臣已有倒向老四,嫌你優柔寡斷的了,父皇已經對你不滿,難道你還要將儲君之位拱手讓出不成?”
“叔衍,你先別急。昨日你不在朝中,忠勇侯鑄幣一事實是另有隱情,退朝後我亦單獨麵見了父皇,與父皇解釋了清楚。父皇雖有不悅,但也不會因此廢了我。”
“???嗬,那你還引以為豪了是不是,一次不廢你,三次呢,五次呢?你才是父皇的嫡長子!是夏國未來的君王!不要再搖擺不定、婦人之仁了!”
“……兄長為何不說話?”
赫連卓:“……唉,叔衍,此事已經發生,多說無益。但我答應你,以後我若有變,定提前與你商議可行?”
“罷了,”赫連覺長出了口氣,“老四要娶的是誰?瞞得如此緊。我竟沒有收到一點消息,該不會還是謝家女吧?”
“應當是。”
“謝家勢力在朝中盤根錯節,若他們舉家支持老四,你將來要如何自處?不行,不能讓老四得逞。”
“可我們又如何能阻止得了謝家嫁女?我亦早有太子妃,不能再聯姻。”
……他所言甚是,赫連覺凝眉思索了片刻,隨即張口:
“那便我來,你且告訴我,當下娶誰對你最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