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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這邊請,前麵便是公子的房間了。我雖能來去自如,但公子卻是出不得院子的。公子他已經一連好些天不曾踏出房門半步了,如今飯菜都是我送進去的,今日早上的粥就喝了兩口,唉,眼見著是一天比一天消瘦了。”
女青皺眉:“不能出院子,那謝老夫人呢,他也不能前去看望了嗎?可謝老夫人不就是盼著十三郎回來嗎?”
“是的,老夫人就盼著公子回來呢。所以公子這一回來,老夫人的身體便就好了許多。老夫人又說想看公子娶妻生子,公子也答應了,老夫人一高興,病情就好轉了。如今禁足是家主下達的命令,是瞞著老夫人的,老夫人隻當公子是在為新婚做準備呢。”
女青淡淡‘嗯’了聲,苦笑道:“方才看到府上已經在掛紅綢,想必十三郎的婚期就在這幾日了吧。”
“對,就定在……”相奴差點就脫口而出,想了想又道,“老夫人擔心自己時日無多,所以安排得比較急,選得是最近的吉日。”
“嗯。”女青也不再追問,隻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不多時,兩人便來到了主屋前,這便是謝十三郎起居的地方了。
“娘子請隨我來,我去敲門。”
女青跟著相奴往前走。
其實從她現在的位置到那間房門口不過寥寥數十步而已。
可是如今的每一步,似乎都異常的沉重,短短數丈的距離,此刻對她來說卻像是天涯海角那樣遠。
過去曾經那麽多次走向他,沒有一次像現在這般艱難。
前麵是長廊,腳下是階梯,可是女青卻不敢抬腳了。
仿佛再往前走一步,便是跨越了雷池。
可是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心中早就有了決定,又還有什麽可猶疑的呢?
女青三兩步便上了前。
但麵前的門卻一直沒開。
方才心裏裝著事,女青都不曾注意到相奴的動靜。
此時見房門遲遲未開,她便放低了聲音問相奴:
“你叫過十、叫過你家公子了嗎?他可有回應?”
相奴搖頭,又有些著急:“我叫了,但裏麵沒聲,門是關著的。公子該不會是出什麽事情了吧?”
說罷他又扒在門縫上往裏瞧,一邊瞧一邊輕聲喊道:
“公子,是我公子。你聽到我了嗎,我帶娘子來了,公子你開開門。”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一陣沉默。
“怎麽會這樣?”相奴回頭看向女青,滿麵擔憂,“怎會半天不出聲呢。”
女青也有些擔心謝十三郎的身體。
“那要不你去窗戶那邊看看,說不定窗戶沒有鎖緊。”
相奴忙不迭點頭:“我倒是把這給忘了,我這就去。”
可就在他轉身之際,一門之隔的室內忽然響起了謝十三郎的略顯虛弱與沙啞的聲音。
“相奴,你先回避一下,我有些話要單獨與、與白娘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