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一團暗紅色的薄霧飄了過來，緊接著濃霧一陣扭動，轉化為了令牌的形狀。

「我這招誰惹誰了，」器靈忍不住嘟囔一句，「變個什麼不好，非要找我？」

它身為靈體，自身並無固定形狀，但是此刻它是棲身於養魂木令牌中。

所以對方幻化出一麵令牌，就是認準了它。

這一團暗紅色的薄霧，正是曲澗磊此前所說的，靈寶內剛剛誕生的意識。

這團意識本來是沒有顏色也沒有形狀的，其實是很單純的靈體存在。

不過它活得並不容易，一直身處在大能和天魔之間，時不時就被波及了。

這種情況下，它竟然還沒有灰飛煙滅，已經可以算是奇蹟了！

不得不說，不愧是本方世界誕生的意識，得到了世界的氣運加持！

器靈原本對這傢夥沒什麼感覺。

雖然對方也勉強稱得上是器靈，兩者的性質差不多，但是……你什麼身份，我什麼地位？

就像修仙者普遍看不起覺醒者一樣，器靈也看不起這一方世界的靈體。

事實上，它連夕照都看不起，哪怕是易何和焦道人，也不怎麼放在它的眼裡。

所以對方找上它，它沒有半點高興的意思，反而是有點惱火。

而這團意識雖然蒙昧，但是感知能力不差，感覺到對方在排斥自己，頓時就停下了。

它停頓了一陣，又是一陣扭曲，竟然幻化出了一個頭顱。

那頭顱上有無數的星星點點——基本上可以把這些視為天魔的眼睛。

眾人見狀，齊齊就是一怔：我去，這是個什麼操作……天魔回魂了嗎？

下一刻，那頭顱無聲無息地消散，再無痕跡。

過了好一陣，器靈才表示，「不用擔心，它也很欣喜，天魔終於消失了。」

「是這樣嗎？」克萊爾忍不住出聲發問，「你們兩個器靈，還有默認的器靈語言？」

「你再這麼沒大沒小的，我收拾你！」器靈沒好氣地回答，「小小A級，也敢造次？」

它的氣憤不是針對克萊爾的，它是實在不能容忍，有人把自己和對方相提並論！

我是堂堂的仙家洞府器靈，這野孩子……哪兒冒出來的？

然而，賈老太看出了它更深層的想法，「你若吞噬了本源，這傢夥……就不好安排了吧？」

「誰說不是呢？」器靈最頭疼的也是這一點，「我倆勉強也算同源，有點不好意思下手。」

對麵久久沒有反應，但是等它說完這話，似乎又感知到了什麼。

於是暗紅色的薄霧又扭動一陣，這一次，居然出現了一個火柴人。

頭大身子小不說，關鍵是還有兩對翅膀，上大下小，不住轉動著。

「我糙……」曲澗磊的腦中，大頭蝴蝶瘋狂地轉動了起來，「這特麼……」

「這是剽竊！不對，是抄襲……最起碼也算致敬吧？」

曲澗磊的表情，也相當地怪異。

別人知道他有人工智慧，但是知道人工智慧的名字叫小湖的……隻有本特利！

可是知道小湖本來卡通形象的……那是一個都沒有！

大頭蝴蝶的造型，是他在藍星就設計好的，從未在帝國的屏幕上體現出來過。

小湖身為人工智慧，也曾經在一些星艦的屏幕上亮相過，但通常都是古板的機器人。

也有人工仿真美女頭像，但是大家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哦，這是人工智慧！

現在對方竟然能知道，自己腦中人工智慧的形象是這樣的，這特麼是什麼神仙操作？

其他人也看不懂這是什麼操作。

景月馨下意識地轉頭看向曲澗磊，「還有……這種形態的天魔？」

「老大，我受不了啦，」大頭蝴蝶瘋狂地轉動著，「我要罵你老婆兩句！」

「什麼特麼的天魔，你家天魔的審美，能這麼有品味嗎？」

「別鬨，」曲澗磊暗暗嘆口氣，「這事兒……它有蹊蹺。」

就在這時，景月馨也發現他的表情不對勁了，「老大，你怎麼了？」

曲澗磊抬手摸一摸額頭，無奈地發話。

「那啥，你容我組織一下語言……錯了，容我組織一下畫麵！」

下一刻，小湖剪輯的畫麵新鮮出爐。

畫麵的主體，是一個長得極其抽象的傢夥，怎麼看怎麼像一塊令牌。

然後令牌嘴巴一張，直接把一團星雲吸進了肚裡。

那團星雲不能說跟眼前的很相似——壓根兒就是一模一樣！

曲澗磊淡淡地看著前方的暗紅薄霧，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