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趙燕燕愣神了好一會兒，才炸了鍋似的問道：

“顧哥哥，你是不是下放時間長，在農村待傻了？哪個知青不盼著回城？你知道有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要擠進回城的名額嗎？你知道這些天上門求我爸媽的人有多少嗎？你知道我給你爭取第一批回城的名額有多不容易嗎？”

顧知昀冷冷淡淡地回答道：“我已經謝過你的好意了，你以後大可不必費儘心思為我著想，因為你的做法是想達到你自己的目的，你想要的不是我想要的。”

這番話說得趙燕燕十分心虛。

的確，她哭著鬨著，求父親把顧知昀加入了第一批回城的名單，就是想儘力往顧知昀身邊湊，自己在他身邊時間長了，他總能察覺到她的好，從而把那個農村丫頭給徹底忘掉！

“顧哥哥，你要想好了！錯過這次回城的機會，你還要等很久很久！”

“等多久都與你無關，請你以後不要再操心我的事，這樣對你爸媽，對我爸媽影響都不好。”

顧知昀扔下這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他扭頭對老王說：“王叔，以後這個叫趙燕燕的再打電話找我，你就說我不在。”

老王瞅了瞅沈靜言，小姑娘的手還被顧知昀牢牢牽著，他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趙燕燕還沒跟顧知昀說上幾句話呢，那頭就掛了，她氣得把電話筒砸在了地上，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朱曉麗見女兒傷心落淚，就跟被挖了心頭肉似的，忙放下手裏的活，跑過來抱住趙燕燕，撫摸著她的肩膀，語氣輕柔地問道：

“怎麽了，燕燕？聊得不開心？”

趙燕燕跟三歲小孩似的，往朱曉麗懷裏一鑽，淚如雨下。

“媽，顧哥哥被農村的那個小狐狸精勾得沒了魂，我幫了他這麽大的忙，他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嗚嗚嗚……我到底哪裏比不上那個農村土妞？”

朱曉麗一邊給趙燕燕擦眼淚，一邊溫柔地勸慰道：

“比得上，比得上，我閨女是世上最漂亮，最溫柔，最懂事的姑娘，顧知昀他眼瞎！”

一旁的趙廣生聽得心煩意亂，“啪”地一拍桌子，冷聲斥責道：

“你也是！死心眼！顧知昀除了長得俊，學習好，還有啥值得你喜歡？就他那個臭脾氣，見誰都冷著臉，我還看不上呢！”

“我就喜歡他長得俊，學習好！你不許說他！”

趙燕燕嬌裏嬌氣地哭道，“我死心眼怎麽了？除了他，我誰也不要！”

“你也是，孩子都哭成這樣了，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朱曉麗責備道，“咱們家燕燕從小眼光就高，可她就看上顧知昀了，我這個當媽的說啥也要讓我閨女嫁給顧知昀！我就不信，咱們家這麽好的條件，老顧夫妻倆能不同意？顧知昀能娶燕燕，那都得來咱們家感恩戴德，磕頭謝恩！”

趙廣生拿母女倆沒辦法，隻得歎了口氣說：“行吧！明天我就找老顧談談，讓他勸勸顧知昀！”

趙燕燕聽了這話，才慢慢停止了啜泣。

這一頭，顧知昀領著沈靜言走出了傳達室。

他的手掌很大，很熱，也很有力量，沈靜言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安全感。

“昀哥，你真的想好了嗎？”

沈靜言心中十分清楚，自己是顧知昀不願早早回城的重要原因。

她覺得欣慰，可又有些愧疚，她知道自己在顧知昀心中占據著牢牢的地位，可也不想自己農村姑娘的身份，拖了顧知昀的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