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廉潔聽了這話,心裏不舒服極了。
他總覺得,秦老爺子在指桑罵槐。
剛要開口說幾句,就被秦月禾用眼神製止了。
意思是提醒他,老爺子正在氣頭上,別往槍口上撞。
秦月禾是個有遠見的人,眼下和許家這門親眼看就要完蛋了,能讓許家回心轉意的,除了許雅童肚子裏的孩子,就隻剩下了秦老爺子和許老頭的關係。
要是周廉潔說話沒個輕重,把秦老爺子給得罪了,往後的路可就難走了。
周廉潔隻好忍氣吞聲。
秦老爺子罵完了,心裏的火氣也絲毫沒有消減。
他是個做事極有分寸的人,雖然身為長輩,教訓晚輩無可厚非,可說到底,這是周家的事情,他一個當外公的不好事事摻和。
秦月禾找準時機,給秦老爺子端茶遞水。
“爸,這是你最愛喝的雨前龍井,是人家送給廉潔的,他總舍不得喝,想著您老人家呢,您消消氣,要是喝了茶還不消氣,就接著罵正清,您怎麽罵都沒關係。”
秦老爺子對女兒總算有了點溫和的臉色,但神情依舊很嚴肅。
“周家的事情,我也不想摻和了,就是提醒你一句,慈母多敗兒!”
說完,他茶也沒喝,起身拄著拐杖就走了。
周廉潔不敢怠慢,忙送了出去。
臨走前,秦老爺子看了薛紅梅和薛毅一眼。
他給警衛員使了個眼色,警衛員就把一張紙條塞給了薛紅梅。
“姑娘,你要是有什麽困難,就儘管找我秦老頭。”
這就是明擺著告訴周家,不許為難薛紅梅。
薛紅梅對這裏唯一正直磊落的人表示了感謝。
秦老爺子走後,秦月禾示意周正清先進屋,又對薛紅梅道:
“薛同誌,你跟我來,我們好好談談?”
薛紅梅看著周正清轉身進了房間,都不敢和她對視,不禁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對於攪亂了周正清的婚禮,她沒有絲毫的愧疚。
自始至終,周正清都不敢和她說話,甚至連個屁都不敢放,就是個敢做不敢當的懦夫。
都到這個份上了,他居然還要媽媽為他出頭。
“阿姨,您不覺得,由您兒子親自來和我談,比較合適嗎?”
秦月禾替周正清辯解道:“他年輕,不懂事,嚇壞了,同誌,還是我和你談比較好。”
聽秦月禾的口氣,好像周正清是個打碎了鄰居玻璃的三歲小孩。
可他明明就是一個成年人,卻沒有成年人該有的擔當。
看來秦老爺子說得是對的,周正清是被秦月禾給慣壞的。
薛紅梅唇角的諷刺笑意更甚。
“那好吧,阿姨,您說。”
秦月禾看了看她身後安靜的小男孩,一時心中五味雜陳。
“先讓小朋友到院子裏玩一會兒吧。”
她從客廳的茶幾上抓了一把糖果,要塞給薛毅。
薛毅依舊乖乖地站在薛紅梅背後,沒有伸手接糖果。
薛紅梅撿了一塊水果硬糖,剝開放進了薛毅的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