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昀關切地問道:“你爸的病情好轉了嗎?”
梁駿聲吸了吸鼻子道:“我爸走了,出院第三天就走了。”
難怪醫院會通知他退費呢。
顧知昀低沉道:“節哀順變。”
沈靜言覺得,凡事都是雙刃劍,梁駿聲的父親走了也好,雖說和至親生死相隔是一件悲痛的事情,但是梁駿聲不需要再承擔高額的醫藥費,也算是一種解脫了。
“前段時間我見許教授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腦出血了呢?”
梁駿聲對許老頭的病情很關心。
顧知昀和沈靜言對視了一眼,看來,梁駿聲還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
顧知昀試探性地問道:“蔣殊最近有沒有和你聯係?”
梁駿聲猶豫了一下,用探究的目光看著顧知昀。
顧知昀見他不太想說,就直言不諱道:“許教授的病,和蔣殊有關。”
梁駿聲的瞳孔震蕩了一下。
“還有唐教授,他被航天局的人帶走調查了,也是因為蔣殊。”
沈靜言補充道。
梁駿聲震驚地瞪大了眼睛,肩膀劇烈地抖動起來。
他突然變得焦躁不安,不停地在原地轉圈,一邊轉,一邊揪自己的頭發。
此刻,他的內心正在經曆一場痛苦的糾結。
顧知昀和沈靜言耐心地等待著。
終於,梁駿聲對自己的良心說服了。
“他昨天親自上門找我,剛開始閒聊,問我有沒有新的論文課題,他可以給更高的價格,後來就一直叮囑我,嘴上一定要有把門的,論文的事情不能說出去。”
顧知昀和沈靜言會心一笑。
蔣殊怕了。
梁駿聲的父親一走,梁駿聲的生活壓力就沒有那麽大了,蔣殊預感到梁駿聲可能不會像以前那樣聽話了,所以才親自上門叮囑。
不然,以蔣殊那樣“高貴”的身份,怎麽可能去市郊破舊的筒子樓呢,那也太折煞他的身份地位了。
沈靜言覺得是時候對梁駿聲展開道德攻勢了。
“我爺爺還算比較幸運的,脫離了生命危險,可唐教授就……”
她擔憂地蹙起了眉頭,“你也知道的,唐教授已經快八十歲了,他是個出了名的硬骨頭,戰爭年代敢和侵略者硬剛,特殊年代被批鬥了無數次,可他依舊腰杆子挺直,以他剛直不阿的性格,進了調查部門,肯定要吃苦的。”
顧知昀接著說:“唐教授比許教授的資曆還要老,他是國家航空航天事業的奠基人之一,要是因為蔣殊的小人行徑出了事,那就是咱們國家的損失,一不小心就可能成為千古遺憾。”
言外之意,能給蔣殊定罪的,就是梁駿聲。
能不能拯救一個為國家科研事業立下汗馬功勞的教授,就在梁駿聲的一念之間。
梁駿聲想起了許老頭的教誨,他已經錯了太多次了,這一次,絕不能再錯了。
雙手握拳,他堅定了態度,不在搖擺。
“我要舉報蔣殊論文抄襲。”
顧知昀和沈靜言聽了這話,臉上的陰霾散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