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紅柳又點了點頭,片刻後醒悟過來什麼,眯著眼睛看拓跋雲溪:「你說的,更大場麵是什麼意思?」
拓跋雲溪聳了聳肩膀:「隨口說的。」
雷紅柳揪著她臉上粉嘟嘟的肉:「說不說?」
拓跋雲溪:「啊,啊呀呀,傷口疼,好疼。」
雷紅柳明知道她裝,還是把手鬆開,但狠狠瞪了她一眼。
半天後,駿鄴城。
府治李祥,帶著府衙大小官員,已經在門口等著迎接了。
畢竟那是冬泊親王為主使的使團,若過各地,諸城主官不出門迎接,顯得大玉很不懂禮數。
李祥這個人,原本是軍伍出身,曾經在東疆做到從四品將軍。
受過傷,那邊氣候又不好,濕氣重,所以身子也越來越差。
他便託了關係,調回歌陵任職,結果到了歌陵才明白,他這樣的人,在這還不如個尋常百姓活的自在。
歌陵的官太多了,他調回歌陵也是從四品,每天給人點頭哈腰都能累死。
他實在不想留在帝都過這種窩囊日子,便求了成郡王,成郡王幫他活動,這才調到了駿鄴城做府治。
還是從四品。
輾轉數年,花了不少銀子,沒能得升遷,隻得了個遷。
好在是這駿鄴城遠離帝都,倒也不必再看人臉色,駿鄴城再小,他也是一州之主。
作為鄴州府治,下邊管著三郡七十二縣,從四品怎麼了,在這他能說了算。
林葉從這位將軍出身的漢子身上,看到了依然還未褪去的那種獨特氣質。
走路身子筆直,說話不拐彎抹角,辦事拖泥帶水。
「林將軍,在想什麼?」
就在林葉略微有些走神的時候,李祥忽然問了他一聲。
林葉笑道:「隻是有些累了,所以走神了,大人見諒。」
李祥笑道:「何必這麼客氣,你我都是軍人,軍人之間不必有那麼多麻煩禮節,累了就說,我安排你去休息。」
林葉抱拳:「多謝。」
李祥問:「大將軍可還好?」
林葉道:「大將軍安好。」
李祥嗯了一聲:「你可能都不信,隻七百裡距離,我上次見大將軍還是十年前。」
林葉聽到這話,微微一怔,怎麼又是十年?
來的時候,玉羽成匆說,上次有冬泊皇族來大玉,是十年前。
李祥道:「我在這駿鄴城為官,也已整十年,還是第一年到這的時候去拜訪過大將軍。」
林葉像是隨口問道:「那上一次,冬泊國君來覲見天子的時候,大人豈不是也在駿鄴城。」
李祥道:「在啊,那時候我剛到,雲州這邊官員奇缺,所以我才能調過來。」
林葉忽然間明白了,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十年有些特別。
十幾年前,北野軍在冬泊大戰之後,大將軍拓跋烈又在雲州駐兵數年。
原本按照旨意,拓跋烈要被調回歌陵,任職歌陵武院院長。
可是沒多久之後,朝心宗叛亂,持續兩三年。
到今年,是朝心宗叛亂被平息的整整第十個年頭。
那時候,雲州內,許多府衙的官員都被朝心宗殺了,雲州治下,半數官職空著。
李祥一邊走一邊說道:「大將軍還特意派人給我送了封信,讓我好好照看你。」
他看向林葉:「年少有為啊。」
林葉道:「多謝大將軍,也多謝大人關照。」
李祥一擺手:「都說了,你我都是軍人,別那麼客氣,客氣多了顯得生疏,也顯得俗套。」
他忽然壓低聲音說道:「林將軍在雲州城,想要休息好,其實也不大自在吧,郡主應該管的很嚴對不對?」
林葉心說這算什麼問題?
想要休息好,回家睡覺就是了,哪有什麼休息還自在不自在的。
這時候,就聽李祥說道:「駿鄴城雖然比不得雲州城,可城中好去處也不少,我給林將軍安排一個,絕對讓林將軍休息好。」
林葉就算是再不開竅,現在也懂了。
他連連搖頭:「不必不必,我住官驛即可,隻需睡上一覺......」
李祥卻道:「都是軍營裡出來的人,你還跟我客氣什麼,再說,我還不了解軍營生活?」
他給了林葉一個你放心,我會安排好的眼神。
林葉則給了他一個,李大人這不是要關照我,你這是要害我的眼神。
李祥要是真的這麼安排了,別說遠在七百裡外的小姨不會放過他。
身邊的子奈,那條特別棒也不會放過他。
李祥卻誤會了他的眼神,聲音壓的更低了。
「我聽聞林將軍年少,你不會,不會還是......小公雞呢吧?」
他一說這話,林葉就想起來半路上楚家兄弟爭論的那事,不由得有些不爽。
他立刻搖頭:「我不是,我隻是不喜歡!」
李祥眼睛睜大了:「唔......林將軍是,喜歡,那個?你放心,你喜歡什麼,我給你安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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