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不但死的人出現在王府,連書信證據也出現在王府。
成郡王在這種情況下,反而笑了:「果然,還是欲加之罪。」
「王爺,何必呢?」
陸綱從自己身上取出來幾件東西,也放在那箱子中。
「這些圖紙,是墨門叛逆交給王爺的,王爺應是不能否認。」
陸綱看向成郡王:「其實,那些屍體,那些書信,一件都沒有也並無關係,王爺去了遊芳穀就足夠了。」
成郡王聽到這句話心裡巨震,他猛的轉身看向那個身形都已經佝僂的老人。
那個已經在他身邊十幾年,非但被他視為親信,也被他視為師長的老人東方素。
東方素站在那,見成郡王看過來,他竟是慢慢的站直了身子,不復佝僂之態。
「了不起。」
成郡王道:「能在身邊藏身這麼多年,我還對你推心置腹,了不起。」
東方素道:「是王爺疏忽了。」
這句話是一句提醒,在此時成郡王忍不住想了想,他疏忽了什麼。
然後他醒悟過來
是啊,若非是玉天子安排在他身邊的人,又怎麼可能看破玉天子九成的算計?
那不是看破,那隻是早已知曉罷了,因此才能得成郡王信任。
成郡王沉默良久,看向陸綱:「我女兒什麼都不知道,她」
陸綱依然恭謙的說道:「王爺請三思而言,這是謀逆。」
成郡王的話戛然而止。
他把最後的希望看向站在旁邊一直都一言不發的拓跋烈,
拓跋烈臉色和他差不多的難看。
陸綱道:「大將軍,陛下口諭,陛下說這案子既然是在雲州發生,自然是由大將軍來審理,大將軍是陛下信任之人,陛下還說,交給大將軍,陛下他安心。」
拓跋烈呆立了片刻,俯身:「臣遵旨。」
陸綱笑了笑:「那,卑職就不插手了,請大將軍審案。」
說完轉身就走向一邊。
一刻之後,成郡王府一間偏房中,拓跋烈擺手讓人都出去,這屋子裡就隻剩下他和成郡王兩個人。
「何以至此?」
成郡王忽然問了一聲。
拓跋烈搖頭:「幾日之前,陸綱找到我,宣讀陛下旨意,讓我即刻動身來林滿亭城。」
拓跋烈語氣複雜的說道:「我會儘力保下談兒,若我不能,你不要怪我。」
成郡王點頭:「我知道。」
拓跋烈看著成郡王那張已經如死灰一樣的臉,他長嘆一聲,起身離開。
拓跋烈出了屋門,站在院子裡,正在仰頭看著樹上鳥兒的陸綱聽到聲響,回頭看向拓跋烈。
「大將軍,審案這麼快?」
拓跋烈道:「我隻是有些不適,出來透口氣,讓他自己好好想想,一會兒如實交代,不要有什麼遺漏。」
陸綱嗯了一聲:「大將軍不舒服,就先去休息一會兒,審案倒也不急於一時。」
拓跋烈朝著他道了聲謝,舉步走到了王府外邊。
站在這,看著沒有一個百姓,觸目皆為甲士的大街,他沉默良久。
就在這時候,王府裡忽然亮了一下,就像是一道天雷,直接落在王府院中。
拓跋烈回身去看,隻見遠處有一間屋子,直接被劈成了兩半。
有一道黑影,手裡抓著成郡王的女兒謝雅談掠起飛走。
鎮撫使陸綱飛身而上,想把那人攔下,半空中,那人回身一刀,刀氣有裂天之勢。
陸綱在半空中也是一刀出鞘,刀氣旋出猶如彎月。
這閃電雷霆一般的刀氣,與彎月一樣的刀氣在半空中碰撞,竟是旗鼓相當。
可就是這一擊,將陸綱的進勢封住,再看時,哪裡還有那逃走之人的身影。
陸綱回頭看向門口的拓跋烈,拓跋烈站在那,並無舉動。
陸綱皺眉,一招手,他的人隨即躍出院牆,跟著他去追人。
王府後邊,又是一道刀光起,然後便傳來哀嚎聲。
這一刀,在前邊擋著的人,不知有多少死了,不知有多少人殘了。
陸綱的身影也消失在王府後邊,院子裡一下子就變得亂了。
拓跋烈站在那,表情從悲傷,逐漸轉為喜悅,嘴角的笑意,一閃即逝。
下一息,拓跋烈縱身一躍,人也朝著後院那邊衝了過去。
沒有人看到拓跋烈這一笑,也沒有人能明白拓跋烈這一笑的含義。
兩天後的清晨,常水。
鬥笠客拉著謝雅談的手讓她上船,與其說是請上去的,不如說是丟上去的。
「我隻是答應過你父親,再無償為他做一件事罷了,我不欠你父親什麼,更不欠你的,你若惹我厭煩,我可救你,也可殺你。」
鬥笠客看向一臉怒容的謝雅談:「你此時居然還有心思生我的氣?你父親都要死了,你還是留著力氣悲傷好了。」
說完後,他抓了撐杆一戳,那小船便如飛而去。
</p>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