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因為玉天子那種性格,他不會讓拓跋烈活著離開冬泊,因為拓跋烈是在冬泊打出了戰神之名,那就讓這戰神在冬泊隕落。
在拓跋烈看來,天子是個變態。
讓拓跋烈敗在冬泊,最好是敗於怯莽軍,死於怯莽軍,在天子看來這才是一個輪回,一個結束。
雲州。
天子穿了一身便裝,身邊跟著的人隻有萬貴妃。
兩個人像是尋常的夫妻一樣,得了閒,就在這繁華的大街上走走看看。
萬貴妃看著這一身老財主裝扮的天子,時不時就會笑笑。
天子嘆道:「朕已經在提前適應以後要陪你過的日子,而你卻還是適應不來麼?」
萬貴妃笑道:「我笑,是因為我已經感覺到了那日子有多美。」
天子:「呸。」
他說:「你笑,隻是因為你覺得朕穿的這身衣服好笑。」
萬貴妃笑道:「衣服是我給陛下挑選的,我為何要笑呢?」
天子道:「因為朕此時看起來,一定像個才剛剛爆發的土財主,如此搭配,若說你不是故意,朕不信。」
萬貴妃道:「把陛下打扮的土氣一些,是為了保護陛下。」
天子:「料來你就沒有一個合理解釋,隻是信口胡言。」萬貴妃:「陛下穿的土氣,那看上陛下的女子自然少一些,我也就更放心些。」
天子道腳步一停。
他往四周看了看,然後點頭:「那你成功了,朕至少看到了三四個騙子,已經在想著怎麼騙朕這個土財主的金銀財寶。」
萬貴妃:「不礙事,都是男的。」
天子瞥了她一眼。
走了一會兒後,古秀今一路小跑著從後邊追上來。
到近前,壓低聲音說道:「聖人,冬泊戰報,郡主拓跋雲溪勸降了黎陽城的叛軍。」
天子嗯了一聲,似乎並沒有覺得意外。
萬貴妃卻輕輕的嘆了口氣。
天子看向她:「你是在想雲溪,她終究是要去見見拓跋烈的。」
萬貴妃道:「無論如何,那是她心裡的一個結,若她不親自去見見,她以後都不會釋懷,她求了陛下,陛下許了,是因為陛下懂她心意。」
天子點頭:「是。」
萬貴妃道:「陛下,是真的不打算告訴雲溪實情了?」
天子道:「她那般聰慧,少有人及,就算朕不說,也不許別人說,她自己也能想到一些。」
萬貴妃因為這句話,又輕輕的嘆了口氣。
拓跋雲溪心裡的苦楚,又有誰能真正的體會到。
「不說也好。」
萬貴妃道:「反正都不說,那她和林葉,應該還有戲。」
天子都愣了。
他駐足,站在那看著萬貴妃,眼神複雜的看著這個八婆女人。
他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修行境界,與八不八婆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萬貴妃道:「沒有。」
她很認真的說道:「非但和修行境界沒有一點關係,和男女都沒有什麼關係。」
說到這,她忍不住笑了笑:「掌教真人,比誰不八婆?」
天子想了想,點頭:「有理有據。」
然後他說:「也不對,尋常男人的大概都不如掌教八婆,所以和修行境界還是有些關係的,越高越好事。」
萬貴妃因為這句話,噗嗤一聲就笑了。
天子回頭看向古秀今道:「朕這就回去,你派人去傳旨,四品以上的,都要來,朕有事要說。」
「是。」
古秀今連忙應了一聲,轉身去吩咐人辦事,一邊走一邊咳嗽。
在孤竹受的傷,落下了這麼個病根,大概是不容易好了。
天子回頭看著他,明明眼神裡還有著幾分心疼,可突然間,莫名其妙就又笑了。
他說:「你看小古,也在適應以後的日子了,他那身衣服更土。」
說到這,又補充一句:「特別土。」
萬貴妃問:「可是,我猜著,陛下將來不會帶著小古。」
天子嗯了一聲:「算是朕欠他的,朕總不能把最貼心的,最得力的,全都帶走。」
萬貴妃笑:「謝陛下褒獎,還帶著我這樣一個最貼心的。」
天子:「褒個屁,回去回去,趕緊把這身衣服換了。」
說到這,他回頭又看了一眼,那個白衣女子從後邊跟了上來。
他緩了一下,然後朝著白衣女子揮了揮手。
意思不是說你過來,而是說你想去,也去吧。
白衣女子腳步停住,片刻後,朝著天子深深一拜,然後轉身離開。
天子自言自語似的說道:「朕連自己都放過了,不能再不放過她們。」
</p>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