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起來。
他甚至還躺下來,在這沙土地上打了幾個滾。
看起來有些沒來由,好像還沒從剛才那股子瘋了的勁兒中恢復過來。
拓跋雲溪走到林葉身邊,低頭看了看這個渾身是沙土的傢夥。
然後她伸手從小禾手裡拿過來水壺:「伸手。」
林葉乖乖的把雙手伸出去,捧著小姨倒的水洗了臉。
「我不怕,她們也不怕。」
拓跋雲溪挨著林葉坐下來,挨的很近。
她知道,林葉在地上打滾,是因為衣服上的血太多了,血還沒乾,這個傻小子,想用沙土壓一壓那血腥味。
她看向小禾:「怎麼傻了?」
小禾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把帶來的一壺酒遞給林葉:「大將軍,酒。」
林葉笑道:「謝謝小禾姑娘,正是想要喝酒卻找不到酒的時候,這壺酒如及時雨。」
小禾說:「是大小姐說的要給你帶一壺酒來。」
林葉看向拓跋雲溪,剛要說謝謝,拓跋雲溪道:「喝你的酒,堵上你的嘴。」
林葉又笑。
可是啊,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很容易笑的人,哪怕是裝也總是裝的不那麼真。
「哥。」
子奈在林葉另一邊坐下來,這個小丫頭,伸手抱住了林葉的胳膊。
林葉連忙道:「不乾淨。」
子奈不鬆手。
拓跋雲溪看著遠處,朝廷大軍在歡呼,這是值得歡呼的勝利。
幾個年輕的將軍,打贏了大玉曾經的戰神。
把傳聞中天下無雙的北野軍,打的全軍覆沒。
「你沒過去,是因為不想看到他投降的樣子?」拓跋雲溪忽然問了一句。
林葉點了點頭。
他喝了口酒後回答道:「他所有的兵都戰死了,沒有人願意投降,因為他們的大將軍,唯獨沒有教會他們投降。」
拓跋雲溪道:「可是他們的大將軍,卻降了。」
林葉道:「大概,他是想再去見見陛下,問問陛下,贏了,爽不爽。」
拓跋雲溪搖頭:「他不會。」
林葉聽到這三個字眼神恍惚了一下,他看向拓跋雲溪,拓跋雲溪對他點了點頭。
子奈問:「小姨,哥,你們是在猜謎嗎?好像你們在說的,和我聽你們說的話沒有關係的事情。」
拓跋雲溪看向遠處,那個曾經的戰神,被脫去了甲冑,但沒有人綁他。
他那樣的修為,這世上又有什麼繩子能綁得住他?
「可以回家了。」
子奈說完這句話,像是剛想起來什麼似的,一拍腦門:「怎麼忘了呢。」
她站起來,朝著遠處招了招手。
三個人從遠處過來,林葉看過去,覺得這三個人自己都很麵熟,但又好像有點不認識。
然後他恍然大悟,最矮的那個,他覺得有點不認識,是因為沒穿開襠褲。
曾經那個晃蕩著小雞兒走路的薛銅錘,竟然已經快和子奈一樣高了。
算算看,薛銅錘今年也就是當年寧株的年紀。
是啊薛銅錘旁邊那個就是寧株,他今年,是當年林葉的年紀了。
林葉也沒有認出寧株,是因為那時候的寧株才九歲,還有些瘦弱。
此時的寧株,十幾歲了,也就是比現在的林葉稍稍矮一些,最主要的是壯,真的壯。
寧株走路的時候,那兩條胳膊居然都是架開的姿勢,好像是因為胳膊上肌肉太多,根本就貼不到肋部。
走在最右側的那個傢夥嗯,莫梧桐,也變了,但沒有完全變。
大了一號,但不管是身材還是樣貌,都大的很勻稱。
還是那麼細皮嫩肉的白,還是那麼胖,還是一臉顯而易見的猥瑣樣子。
「小絲弟!」
薛銅錘跑了起來,還是那樣有些羅圈腿的啪嗒啪嗒的跑。
還是大舌頭。
「小絲弟。」
薛銅錘跑到林葉身前,看清楚林葉現在的樣子,像是嚇著了,但片刻後就伸出手:「好久沒有抱抱了。」
林葉笑了。
這次是真的笑了。
他起身,抱住薛銅錘,還是那種熟悉的感覺,抱起來,那肉感又宣呼又緊實是怎麼回事。
林葉抱著薛銅錘,順勢把薛銅錘轉了個圈,然後把薛銅錘朝著外邊抱著確切的說是把著。
他把薛銅錘放下來,然後看向寧株,這個一身腱子肉的少年,一笑就露出了真麵目,還是那樣靦腆。
林葉張開雙臂:「來吧。」
寧株嘿嘿笑,靦腆的抱了抱林葉:「小師弟。」
莫梧桐站在那笑嗬嗬的看著,見林葉朝著他伸手,他連連擺手:「不必不必不必,都這般年紀了,怎麼能和小孩子一樣淘氣,況且你是大將軍」
林葉一把將莫梧桐拽過來,緊跟著一個熊抱。
莫梧桐先是楞了一下,然後也抱了抱林葉。
然後咧開嘴,傻笑。
林葉還是林葉,是萬軍的大將軍,也是武館的小師弟。
【本來今天沒有三更了,一點存稿都沒有了,可看到了土匪哥的打賞,所以熬了個小夜又多寫出來一章,感謝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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