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七章那段黑暗(1 / 2)

全軍列陣 知白 1761 字 2023-04-10






臻元宮,禦書房。辛言缺仔仔細細的聽了寧未末關於這次南疆之事的推斷,不得不說,要說大局觀,寧未末還在辛言缺之上。

細節上的那些分析,包括對劉廷盛和郭戈鳴這兩人性格上的推斷,可能比林葉還要精細。

「所以你推斷。」辛言缺問寧未末道:「這次林葉南下,打起來的可能有多大,打不起來的可能又有多大。」寧未末道:「臣以為有兩種可能,其一若蕭錦蓉跟隨,打起來的可能是四成,若蕭錦蓉不跟隨,打起來的可能是七成以上。」

「其二,若蕭錦蓉不跟隨,打起來的可能為四成,蕭錦蓉跟隨,打起來的可能是七成以上。」辛言缺笑了笑道:「其一,他媽的你真的能說廢話,其二你的意思是,咱們那位大將軍是奔著打仗去的。」寧未末道:「大將軍,畢竟是大將軍。」這話聽起來像還是一句廢話,可實際上這句確實不是。

大將軍是大將軍,當然更喜歡用比較直接也更為徹底的辦法來解決問題。

「你不要把林葉當一個單純的武夫來看。」辛言缺道:「如果能用計謀把問題解決,他也不是必須要去打仗。」寧未末道:「以臣對大將軍的了解,就算他用計策解決了主要的問題,這一仗大將軍還是會打,他會把南疆掃一遍。」辛言缺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原來他以為自己最起碼比寧未末要了解林葉,但現在看來,寧未末比他要了解,再想想,那是因為寧未末必須要比皇帝做更多事,了解更多人。

「蕭錦蓉」辛言缺道:「這個人有些過往,是不是不怎麼光彩?」寧未末道:「談不上光彩不光彩,在武院院長這個位子上,蕭錦蓉沒有一個選擇是錯的,隻能說他在當時做的都對。」辛言缺問:「寧海棠在武院裡,是不是有些不愉快的經歷?」寧未末回答:「寧大將軍在武院裡哪有什麼不愉快,她如果不愉快,那武院裡誰還想愉快?」說到這,寧未末看了看辛言缺:「陛下該知道,太上聖君那會兒,是寧大將軍的後台。」辛言缺笑了笑。

寧家兄妹能出頭,和他皇兄自然關係巨大。那兩個人性格高傲倔強又都驚才絕艷,如果沒有人在後邊護著他們,他們再出色,也會被那個漩渦吞進去,最後連個骨頭渣子都剩不下。

因為那個漩渦,是不會等到他們兄妹二人得勢才去接近。當初寧海棠在武院裡攪的天翻地覆,當時連蕭錦蓉都不知道她背後有天子在,所以那時候,蕭錦蓉當然是站在劉廷盛和郭戈鳴那邊。

陛下不派人過去,寧海棠可能當時就會被漩渦吸進去。

「封秀呢?」辛言缺又問到了一個人。寧未末道:「封將軍在武院,其實不管從各科成績到實戰演訓都是一等一的優秀,隻是」辛言缺道:「隻是因為沒人?」寧未末俯身:「是。」回答的很乾脆。

辛言缺忍不住嘆了口氣。大玉啊想想以前,哪怕是辛言缺現在已成帝王,他還是心有餘悸。

雖然他未經歷過,那些陰暗和狠毒都被他皇兄一個人擋住了,可他知道那些事,每每回想起來聽皇兄提及的時候,他還是覺得怕。

他們的父親謝憐被選中做皇帝之前,謝煥康也曾被人看做是大玉中興之主。

謝煥康不顧朝廷上千方百計的阻攔,強勢要求整改科舉製度。在這之前,大玉雖有科舉,可大部分官員的啟用,還是多來自於那些所謂權貴的舉薦。

朝權被套牢了一樣,一層一層,一圈一圈,盤根錯節,糾纏不清。謝煥康明白,如果不把吏治問題先解決掉,那大玉的其他問題就永遠沒法解決。

他開始強勢乾預,親自挑選了一批官員,定下了更為嚴謹和一定能行之有效的製度。

可就在他準備大展宏圖的時候,突然間就病倒了。那時候,謝煥康正值壯年,不管是精力還是體力都在巔峰,而且,他自身還是修行者,雖然不能把時間都用在修行上,以至於境界在他登基之後便再未提升,可實力還擺在那呢。

這樣一個人,突然就病倒了,而且是病來如山倒的那樣病倒了,一病不起。

謝煥康這一倒下,原本已經要執行的科舉製度改革,隻能暫時擱置下來。

緊跟著,當時被謝煥康重用的一位朝廷重臣,在出行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就因為車輛翻倒而死,那匹給他拉了六七年車的老馬,不知道怎麼就驚了,直接衝下了高坡。

又幾天之後,另一位參與製定科舉改革的官員被查出來貪墨,在他一座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宅子裡,搜出來至少二十萬兩現銀,除此之外,還有三個嬌滴滴的美人兒。

這位官員連伸冤都沒來得及,就迅速被定罪,然後拉到城中繁華處滿門抄斬。

那時候,謝煥康已經病的人事不省,處置這樣一位朝廷大員,他完全不知情。

這位原本想要為大玉改革而拋頭顱灑熱血的大人,滿門被殺的時候,圍觀的百姓們還在拍手叫好,不知道有多少人朝著他們一家砸過去亂七八糟的東西。

義憤填膺的樣子,總是那麼激烈。之後沒過多久,在那些朝廷重臣們的關心之下,本雄心壯誌的謝煥康就沒了。

天子駕崩,滿朝歡騰。他們馬不停蹄的挑選下一個做皇帝的人,馬不停蹄的趕去把這個適合做皇帝的人從偏野之地接到歌陵。

謝憐那時候雖然沒讀過什麼書,也沒見識過什麼陰謀詭計,更不知道歌陵城裡是什麼樣的水深火熱,可他坐在龍椅上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可能比上一任天子還要慘。

所以他選擇無為,聽他兒子的話,做好一個傀儡該做的本分事。他什麼都不做,任由擺布,這還是謝拂為為他想出來的辦法。

以他們這一脈的根基,如果到了歌陵城就想反抗,那謝憐這位帝王,也許連那把椅子都沒坐熱呢,也會莫名其妙的一病不起然後一命嗚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