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有些泛紅，自古深宮鎖心，鳳華貴為一國之後，可還不是別人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為了家族，為了一切。

“在想什麽？”離墨感受的到鳳卿的悲傷，心疼的將人抱在懷裏。

“姑姑……當年要是嫁給洛城將軍的哥哥，也許就不會如此了。”當年鳳華入宮，也是她父親鳳庭生的主意，如今鳳庭生願意跟著離墨當這個亂臣賊子，其實也是因為對妹妹鳳華心中有愧。

“皇後一生為鳳家，確實……本不該如此。”離墨眼眸暗了些，用力握緊雙手。“阿卿，去做你想做的一切，不要顧忌我。”

也不需要在乎宸帝的是他的父親。

“我沒有這樣的父親……”離墨的語調越發冷凝。

鳳卿抬頭看著離墨，一直以來擔心的事情還是放回了肚子裏。“原本我在擔心你和宸帝之間的父子情誼，早些年他對你確實表現的足夠關心和偏愛，隻是不知道他的本意是為了讓那些人嫉妒而對付你。”

“父子……”離墨冷笑，許久才再次開口。“他才是真正的沒有心……他沒有愛過任何人，包括我的母妃蕊姬公主。從始至終，天下人在他眼中都是棋子，包括後宮的女人和膝下的皇子。”

離墨用力握緊雙手，氣壓肉眼可見的冷凝。

鳳卿從沒有聽離墨提及過這些事情。

在幻境中，離墨能囚禁宸帝和生母，親手刨出自己母親心口的轉魂珠，這足以說明他對兩人的恨意。

就算是再冷血的人，怎麽可能會對自己的親生父母如此殘忍。

她一直不敢去問，怕勾起離墨心底的恨意。

“我母親這一生太過驕傲，西夏王唯一的公主，又是西夏的大將軍，征戰沙場從未敗績。可西夏與離國聯姻，我母親與宸帝有了交集，也算是心甘情願嫁到離國，可結果呢？邊關戰場的耳鬢廝磨卻變成了深宮院牆的攻心算計。她把這一切都歸罪在我身上，在我出生的那一刻開始便對我充滿恨意……”

鳳卿用力抱緊離墨，似乎能想象到深宮之中，連自己的母妃都在厭惡自己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不想了好不好，你現在有我。”鳳卿有些害怕，她不想讓離墨去回憶。

雪崩之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離墨的前世中，逼迫他殘忍嗜血殺伐冷漠的，是所有人。

所有在他身邊以愛的名義傷害他的人。

所有他愛的，在乎的……

全部都在逼迫他，逼他一步步走上絕路。

所以就算全天下人都說離墨是魔，說他該死，她也不覺得這是離墨自己一個人的錯。

“你沒有錯，錯的是他們！”鳳卿用力握緊離墨的手，拉著他往殿外走。

軒轅夜已經兵臨城下，他們必須全心應對。

離墨乖乖被鳳卿牽著走，看鳳卿的眼神越發深邃。

眼前的女人，是他這兩世之中唯一的救贖。

是他離墨的命。

所以，誰也不能奪走他的命。

誰也不能讓他的女人，受一絲一毫的傷痛。

“報！王爺，軒轅夜的大軍突然進犯，西夏重兵已經集結，等候調遣！”

“從現在開始，一切聽從她的指令！”離墨氣壓冷凝，伸手將鳳卿攬在懷中。

鳳卿心口一暖，離墨對她完全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