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墨不在，木懷桑就是唯一的頂梁柱。

後宮有水桃和錦風蘇禦，可前朝……

木懷桑顫顫巍巍的搖頭。“輸的把握我有十成。”

“廢物。”瀾汐仰天歎氣。

“怎麽，不敢？”君臨陌笑了一下。

“下就下！”木懷桑就不許別人激將他。

……

西夏軍營。

阿嵐若在噩夢中掙紮，醒來的時候營帳外還下著大雨。

“黑羽……口渴。”昏暗中，阿嵐若小聲開口。

他和阿嵐若在同一個營帳，每次夜裏醒來，黑羽總是會第一時間幫他端茶倒水。

“慢點喝。”可這次，給他倒水的不是黑羽，而是軒轅夜。

阿嵐若的呼吸瞬間凝滯，也對啊，他還活著……

那就說明軒轅夜回來了。

眼眶瞬間有些泛紅，阿嵐若的聲音透著沙啞。“我就知道你會回來。”

“嗯，我回來了。”軒轅夜低沉著聲音說了一句，伸手攬著阿嵐若喂他喝水。

阿嵐若有些不適應。“那個……少主，我自己來就好。”

“我來……”軒轅夜蹙眉，執意。

阿嵐若笑了一下，不知道軒轅夜這是怎麽了。“黑羽呢？這種事情讓他來就好了。”

“你先喝水。”軒轅夜閉口不提。

“少主是不是沒有休息好？”阿嵐若能聽到軒轅夜結實的胸腔中跳動有些慌亂的心。

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嗯，陪我休息一會兒。”軒轅夜放下水杯，躺在阿嵐若的床榻上。

阿嵐若坐立難安，怎麽能睡在一起……

“又不是沒有睡過，躺下！”軒轅夜聲音低沉卻透著霸道。

黑羽能陪他，他也能。

阿嵐若不知道軒轅夜又耍什麽小孩子脾氣，笑著搖了搖頭。“少主，真的要睡在這裏？”

“你陪我說說話……”軒轅夜雙手相扣放在腦後，穿著衣服平躺，看著昏暗的營帳。“在奉天軍營，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我娘親和父親。”

曾經，軒轅夜把父親當做神明。

他是鮫人族最強壯的貴族，是所有雄性中最高貴的存在。

他的母親，也是雌性鮫人的典範，是他見過最美的女人。

“少主時常會被過去乾擾？不放下過去，又怎麽展望未來。”阿嵐若歎了口氣，小心翼翼的躺在軒轅夜身邊，儘可能遠離他。

“讓我……抱一會兒。”

可突然，軒轅夜伸手將他反抱在懷裏，聲音透著哭腔，身體也發抖的厲害。

阿嵐若的呼吸有些凝滯，驚愕的雙眼有些發顫。

軒轅夜把腦袋埋在阿嵐若的發絲中，呼吸都透著濃鬱的悲傷。

阿嵐若什麽都沒說，儘可能放鬆自己，讓軒轅夜抱著他的時候沒有那麽難受。

從某些角度來說，軒轅夜就像是個孩子。

會悲傷，會難過，會憤怒，會痛恨。

“一切都會好起來，一切都會好的……”阿嵐若聲音透著安撫，笑著開口。“我連我阿娘長什麽樣，都是通過藏書閣的畫像……他們都說是我的出生害死了我娘親，我天生就是妖物，是怪物。”

“你不是怪物……”軒轅夜霸道的開口，抱著阿嵐若的手收緊了些。

“我是……我曾經也被恨意衝昏頭腦，被利益和欲望浸染，做過很多錯事，傷害過很多人。”阿嵐若手指有些冰涼，小心翼翼的觸碰軒轅夜抱著自己的手指。“少主，千萬不要走錯路，你要往光明的地方走，不要學我……”

一旦走錯了，讓你萬劫不複的，不是曾經的仇恨，是無窮無儘的悔恨和內心譴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