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泠霧皺眉道:“你們認識那位樊老爺?”
探春聞言一愣,捂嘴偷笑道:“泠霧姑娘當真是在瑜洲待久了,居然連樊坤樊老爺都不知。”
“……”葉泠霧抿抿唇,不語。
絨秀輕咳一聲,提醒探春注意言語,隨即解釋道:“樊老爺是我朝出了名的富商,富可敵國,我們在京城生活自然也有耳聞。”
葉泠霧悵然的點了點頭,低下頭卻瞧見昨晚那個玄衣男子站在四樓走廊上。
在吵鬨的樓船中,靜默沉立。
他的身後還站著一個黑色錦衣的壯漢,昂然挺胸,雙手負背。
葉泠霧奇怪,又想起昨晚甲板上聽見的那些話,直覺告訴她,這場失竊案大有玄機。
“你們不在屋子裏待著,反倒是湊上熱鬨。”背後驀然傳來一記極嚴肅的聲音。
絨秀和探春見宣嬤嬤出來了,忙低下頭。探春偷偷瞧了瞧同樣不知所措的葉泠霧,說道:“宣嬤嬤勿怪,我們是陪泠霧姑娘出來的。”
葉泠霧驀地抬眸看了眼探春,關她何事?
宣嬤嬤漠然。她自然是不會怪葉泠霧,輕輕說了兩個小女使一頓後,領著三人進屋了。
天悄然入夜,外麵依舊不見安靜。
葉泠霧坐在案幾前不緊不慢的練字,本意是想靜心,寫到後麵卻越發糟糕。
腦海裏不停閃過昨晚聽到的那些話。
那玄衣男子身姿不凡且身份神秘,樊坤走私,他追查,那他至少是個官。
樓船幾百餘人,樊坤突然弄出這麽大陣仗,那他肯定是知道樓船裏有人在調查他,所以才會以貴重物丟失為理由,將樓船控製,趁機摸出調查他的人。
能讓船家和樊坤搜查。
那個戴麵具的玄衣男子到底是何許人也?
葉泠霧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搖搖頭繼續寫起字來。
這些都與她無關,如今局麵,那人怕是隻能無功而返。
正此時,外門突然被敲得震天響,葉泠霧起身正準備開門查看,卻聽吱呀一聲,陣陣淩亂的腳步聲湧入。
“……你們這些小廝可仔細著,我們可是寧北侯府的人!”
外廳,探春忿忿出聲。
“我們老爺丟了寶貝,哪怕你們是寧北侯府的也得搜。”
這幾名小廝根本不將眼前丫頭放在眼裏,潑皮無賴的模樣與地痞流氓無異。
惹得探春大怒道:“呸!區區商戶罷了,竟敢挑釁當朝勳貴,還有沒有理了!”
“廢話那麽多乾什麽,搜她身!”另一小廝道。
“你們……你們敢……”探春語氣慌亂起來。
屋內,葉泠霧透過紗窗見那群小廝圍了上去,氣不可遏,正當她要推門理論之際,就聽外頭傳來宣嬤嬤的聲音——
“慢著!”
四五個小廝停下動作,齊刷刷轉頭看去,卻見一雞皮鶴發的老嬤嬤開了屋門。
“你們好大膽子,寧北侯府不放在眼裏也就罷了,甚至敢公然汙女兒家清白,我倒要見見你們的主子,問問這是何道理!”
話落,宣嬤嬤越過小廝朝外走去,那群小廝嚇得連忙攔下。
一人出來打圓場:“嬤嬤有話好說,他們不懂事您莫怪。”
知道碰了硬釘子,小廝們的臉上也正經起來,點頭附和道:“嬤嬤勿怪,您既然是寧北侯府的人,這屋也就不必搜了。”
“就是就是,我們這就關門離去,嬤嬤您早點休息吧。”
宣嬤嬤蔑視著幾人,不語。
探春翻了個白眼,不依不饒道:“人怕沒理,狗怕夾尾,知道不好惹才低聲下氣。”
幾名小廝臉色難看起來,卻也不敢發火,探春又啐了幾人幾句才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