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昭嬈嚇一跳,道:“我父親怎麽會跟你說這些。”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月令目光灼灼。
樓昭嬈呆住。
月令見她不說話,垂下眼眸道:“你不願意跟我離開也可以,我就在紅樓等你,等你想跟我離開了,我們再走。”
這話一出,樓昭嬈更加呆滯了。
她的性子不輸京城那些紈絝兒郎,雖貴為太傅之女,實則身上陋習頗多,從小到大唯一好友就是柳飛燕,為了給她出氣,去年不僅搭進去半條命,還搞得臭名昭著,以至於今日都無人敢上門提親。
不過這也剛好應了她的心,反正她也不想像那些個臭酸儒說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相夫教子,終老一生。
她不是不喜歡月令,隻是她也有個臭毛病——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她清楚愛的不是月令,她愛的更應該是洛清棠的皮囊,和洛清棠的出淤泥而不染的孤潔。
樓昭嬈神色淡然,沉沉道:“我不走,要走你走。”
月令滿腔真誠好像被當頭打了一棍,心裏頓時泄氣,勉強道:“為何?”
樓昭嬈道:“我父親案子一日沒有結果,我一日都不會餘蘇城,倘若真的定罪,樓家滿門免不了受處,走不走又有何用,倒是你確實該離開,我樓家倒下了,我可沒那個能力留你在身邊,你還是趁早找新主吧。”
說罷,她不等月令反應,扭頭就走。
一直走到宅邸大門,她沒忍住回頭看了眼,卻見月令一動不動站在原地,遙遙看著她,巷子裏的寒風吹動他鴉羽般的長發,微微拂動。
隻一眼,樓昭嬈就收回了視線。
夜色來臨。
一模樣嬌俏的女使,端著金絲棗糕朝青竹閣去,正要進正屋,卻被嶽揚攔下。
那女使不惱,微笑著道:“奴婢名叫鄭兒,是主母挑來侯爺院裏伺候的。”
嶽揚神色一頓,道:“主母讓你來的?!”
“是。”鄭兒躬身道。
“……”嶽揚聽她語氣堅定不像有假,回頭看了眼正屋,又看了眼鄭兒手裏的糕點,猶豫道:“行吧,你早些進去,送完糕點侯爺沒別的吩咐就快些出來吧。”
“多謝嶽揚小將軍。”鄭兒朝他福了福身子,徑直往裏走去。
繞過屏風,就見沈湛端坐在花窗下,鄭兒輕手輕腳的上前道:“請侯爺安。”
沈湛抬眸,眼底溢出一絲疑惑。
鄭兒趕緊解釋:“奴婢名叫鄭兒,是主母挑選來侯爺院裏伺候的。”
沈湛恍然。這才想起數月前,秦明玉說挑選女使進他院子,他當時因為葉泠霧的事生氣,也沒拒絕。
“侯爺,這是奴婢做的金絲棗糕,您嚐嚐。”鄭兒將手中的木盤遞過去。
沈湛淡淡掃了一眼那棗糕,道:“放著,出去。”
鄭兒怔了怔,應下後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