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燈謎可是有點意思。”
“……”
“這家酒樓的佳釀出了名的名貴,酒樓老板居然這麽輕易就拿出當彩頭。”
程故鳶仰著脖子,細細望著高台上一盞盞燈籠,正覺著茫然之際,身側卻突然來了一個身影。
“一隻黑狗,不叫不吼。猜一字?”
清亮的男聲在頭頂響起,她聞聲愣了一下,偏頭看去,就見沈辭站在離她半米距離之外,肩背挺直,長發高束,一襲磚紅色錦袍在燈籠火光照耀下泛著點點紅暈。
發現程故鳶呆呆望著他,沈辭偏低下腦袋,別扭道:“怎麽看著我做甚,我臉上有燈謎?”
程故鳶回過神,冷著臉啐道:“誰看你了。”
“沒看我,那你眼巴巴望著的是誰?”沈辭不依不饒的嗤道。
“望一個傻子。”程故鳶道。
“……”
程故鳶懶得再理他,轉頭繼續望著那些燈謎,一眼就瞧見方才沈辭念出來的那盞——一隻黑狗,不吼不叫。
她蹙眉想了想,卻無果。
“……默。”沈辭觀她神色,解惑道。
程故鳶冷瞥了他一眼,雙手交織攏進繡錦披風中,嗔道:“誰讓你多管閒事,我自己也可以猜中的。”
沈辭懶洋洋道:“就你這腦子,還想贏彩頭?”
程故鳶一口老血差點噴出,忿忿轉身就要離開,剛踏出一步,肩膀就被一隻手扣了回去。
“開個玩笑,你還真生氣了。”沈辭將她拉回身前,對視而站。
程故鳶小臉漲通紅,卻不是因為害羞,惡狠狠瞪著沈辭道:“又是開玩笑,沈璟延,在你心裏我才是那個玩笑。”
說罷,程故鳶一掌拍下沈辭禁錮她肩膀的手,逆著行人一直往前去,沒走幾步,沈辭就追了上來。
“程故鳶,你這人脾氣挺大的,我何時把你當玩笑了?”沈辭一本正經,不再嬉皮笑臉。
程故鳶聽他這話,火氣更大,她生了一天的氣,結果這人壓根兒就沒察覺。
她哼道:“是,你是沒把我當玩笑,一聽越大人說要來餘蘇城,你是比誰都高興。”
沈辭眉心蹙了蹙,道:“瞧著你和祖母聊天時也沒喪著臉。”
程故鳶一噎,支吾道:“那…那怎麽能一樣,我高興是因為見到沈老太太,你高興是因為什麽自己心裏清楚,乾嘛要把我和你混為一談。”
沈辭眉梢一挑,這才明白程故鳶話中意思,心中生了戲謔,說道:“是啊,我高興還真跟你不太一樣。”
程故鳶暗暗氣結。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馬車從人群中衝了出來。
“讓一下,還請讓一下!”那車夫急色道。
行人被突然來的變故嚇得四下亂竄,程故鳶尋聲回頭,卻在毫無防備中被人狠狠從背後撞了一下,朝地上倒去。
沈辭見狀,隨即迅速抓住她的一隻手臂,將女子往自己懷中壓去,單臂箍住女子身子,不疾不徐地朝街道邊退去。
少年不算強壯的身材,臂膀卻猶如銅牆鐵壁,程故鳶整個人都僵住了,任沈辭將她帶離人渦中。
“怎麽了?”沈辭見她一直呆愣著,問道。
“沒…沒什麽。”程故鳶紅著臉,之前窩在心裏的怨氣在此刻消散。
“既然沒事,那就繼續解燈謎吧,越大人不是喜歡喝酒嗎,這彩頭可不能讓出去。”
沈辭拉著程故鳶又回到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