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見識過葉泠霧這小丫頭的狠勁的,從葉泠霧回來時起她就打算兩人聯手壓製這些族中長輩,誰知道葉泠霧那晚說的高潔無上,壓根不在乎葉家家業落入誰手,現在卻突然說這些話,顯然是有別的心思。
“你真是好大口氣!”葉老太爺重重杵了幾下拐杖,冷哼道,“果然是個野丫頭,連長幼尊卑都不懂,你還知不知道禮義廉恥!”
葉泠霧神情驟然沉下,回道:“我自小是沒有父親母親管教,可進了京城後我曾拜讀於榮正伯爵府,執教夫子是當今太子殿下的啟蒙老師,老太爺說我不懂長幼尊卑,不知禮義廉恥,是在質疑伯爵府,質疑當今太子殿下?”
葉老太爺臉色大變,嗓子乾到發不出聲音,所有人詫異的說不出話來。
就是柳玉萍也是震驚到久久回不過神,半晌,她才暗自得意地挺直腰板,說道:“老太爺自然是不敢質疑伯爵府,質疑太子殿下的,否則這有幾顆腦袋夠掉呢。”
葉老太爺一愣,勉強道:“我…我當然沒有那個意思,你這首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就是,大姑娘去了京城便高人一等了,殊不知你的根是葉家,自家人麵前哪用得著狐假虎威那套。”葉趙氏附和。
“目無尊長!”葉老太爺指著葉泠霧吼道,“你要記住你姓葉!別以為去了京城翅膀就硬了。”
葉趙氏說道:“大姑娘這麽說不過是仗著京城有人給你撐腰,但我要告訴大姑娘一句,咱們葉家人的事葉家人自己解決,你要是想靠寧北侯府沈老太太獨吞了葉家家業,我告訴你葉家列祖列宗都看著的!”
“獨吞?”葉泠霧將拿著遺囑的手從寬大披風下伸出來,“方才父親留我下來談話,也提到遺囑的事,葉老太爺是這間屋子裏年紀最長的,長幼有序,這遺囑晚輩就先奉給您瞧瞧吧。”
堂內鴉雀無聲,葉泠霧將手中的遺囑卷軸朝上首遞去。
葉老太爺看著那份卷軸,不安地咽了咽口水才接過查看。
眾人目光全聚在葉老太爺身上,片刻後見他臉色煞白,也跟著惴惴不安起來u。
“老太爺,這遺囑裏寫什麽了?”說話的是葉趙氏的兒子。
葉老太爺眉頭緊鎖,將手中的卷軸緩緩放到案幾上,褪力沉聲道:“寫到葉家葉槐晟名下所有商鋪都歸嫡長女葉泠霧名下,渝州小鎮上的九個田莊則歸大娘子柳玉萍所有。”
此話一出,猶如深潭裏炸進一塊巨石,泛起千層漣漪。
不僅在座的葉家旁支坐不住,就是柳玉萍也坐不住了,她死死掐住邱媽媽的手臂,才忍住沒出聲。
她在陪了葉槐晟十八年,整整十八年,從葉槐晟的外室再到現在的葉家主母的位置,用了整整十八年!
最後得到的不過是幾個田莊而已。
何等諷刺!
“……給我…給我看看。”柳玉萍激動的站起身,從案幾上拿過卷軸,低著頭,認認真真將上麵的字碾碎了默讀了三四遍。
——吾妻甚賢良,執掌中饋相伴多年,替吾育有一子一女,現今吾將渝州小鎮九處田莊交付柳玉萍名下……
邱媽媽見柳玉萍拿著卷軸的手不住的顫抖著,緊張道:“大娘子,主君怎麽說的?他真隻給您田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