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 304(二合一) 海航遼東……(2 / 2)







周瑜倉促撤走,為揚州可能出現的變動做出準備,把士卒也一道帶走了,直接將徐州南部空空蕩蕩的防禦展現在了對麵的眼中。

別看因為旱災的緣故,琅琊屯兵的臧霸等人對劉備這個北部徐州牧發起了敲詐,天災也分去了劉備陳登等人不少注意力,真到了這種敵方漏洞百出的時候,他們是絕對不會做出心慈手軟的舉動的。

在陳登和魯肅的建議下,劉備朝著徐州南部發動了進攻。

袁紹聽到這裏,目光再度明亮了起來。

就算此戰被劉備取了勝,在先有曹操進取汝南的情況下,他竟然覺得並不是不能接受的。

要是能讓隸屬於長安朝廷那邊的地盤再遭到一輪削減,也算是個捷報了。

但礙於先前那個猜錯的情況,他還是示意那報信人接著往下說。

事實證明,他的這個決定顯然是對的。

因為那報信人的下一句就是在說——

他們被騙了!都被張懿那家夥給騙了。

他哪裏是什麽隻能依靠著周瑜才能擺脫先前困境,進而坐上徐州牧位置的無能角色,而是個扮豬吃老虎的奇才。

沿淮河南岸設置的防守,看似因為周瑜的撤軍而露出了多處破綻,其中還有地方因為淮河水位的變淺,越發成了容易被人突破之處,卻早在暗中完成了新一輪的調度。

當關羽和魯肅帶兵分兩路入境的時候,卻各自鑽入了一處陷阱之中。

袁紹:“……結果呢?”

“劉玄德的軍隊大敗而歸,關雲長要撤,靠著張懿那邊的兵卒是攔不住的,魯子敬就沒那麽好運了,他現在落到了張懿的手中。”

報信之人又補充了一句,“吳郡那邊的情況也是在這一仗後才傳到的徐州。因孫策並未出事,在這出刺殺之中出了力氣的世家都遭到了一輪清算,周瑜在獲知徐州戰況後當即回返,重新填補上了防禦空當。以至於原本想出兵將魯子敬救回的陳元龍還是被阻擋在了淮河以北。”

換句話說,孫策沒事,張懿也沒事,隻有效力在劉備麾下的魯肅被抓去做俘虜了。

這算徐州的突變嗎?按照其中的曲折離奇故事,當然是得算的。

可好像其中的事態完全就是朝著對袁紹不利的方向發展的!

這又叫做什麽事!

但袁紹在現在並不會知道的是,揚州和徐州的這一連串事件中,還有一些他沒獲知,暫時也不會被外人知曉的情況。

比如說,陸議前去吳郡可以說是故意的。

因海陵和吳郡的距離不遠,張楊又為了鍛煉自己的水性,時常讓船隻往來於兩岸之間,就在吳郡聽到了不少風言風語。

但隻是風言風語還不足以讓他們製定計劃,於是在賈詡的介入下,他們成功地從喬琰麾下的情報組織手裏拿到了更準確的消息。

於是一出意圖打破徐州平衡的計劃就在諸葛亮等人的安排下展開了。

為了最大限度地減少對徐州這邊的人力調配,讓大部分民眾還可以繼續進行水渠開鑿的工作,他們決定將孫策遇刺作為這出計劃的開端,通過周瑜回返揚州的情況,先將己方的弱點展現在淮河以北的對手麵前。

至於說,倘若周瑜不離開怎麽辦?

“幸好沒有讓我們還得去勸周公瑾,說什麽隻有他撤回去,揚州那邊的捉內鬼才能進行得更順利,得算是省了點事。”接連幾日的忙碌,讓呂令雎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被她一戟拍下馬的魯肅在一旁被捆了個嚴嚴實實,看著這夥年輕人商量得格外認真,不由在心中歎了口氣。

雖說剛見到設伏之人不是張懿而是這群孩子的時候,魯肅還有一點說不出的幻滅,更覺得他們北邊這些人當真是太過大意了,若不然也不至於遭此一敗。

可越是聽著這些少年人之間的交談,他越是覺得,這些孩子絕不像是他所想象的簡單。

這些人必然是喬琰麾下的棟梁之材。

也就是在有些時候,還能從他們的表現中看出一點孩子氣來,比如說呂令雎將魯肅看做了她頭一次參與實際戰鬥的戰利品,將他很是認真地看守著,再比如說,他們現在討論的話題。

魯肅不太確定他們接下來到底要做出何種舉動,隻隱約能聽得出來,他們將要進行一項非常重要的任務,這個任務的執行需要運氣好一點,而運氣差的,就要被留在這裏。

評判運氣的標準,就是之前負責協防的地點有沒有遇到從徐州北麵而來的敵人。

順著淮河布置的疏漏之處一共有三個地方,對應著三個布置陷阱的人。

按理來說這三處都有可能會遇到敵人,但這一次從北麵來襲的隻有兩路人。

所以理所當然的是,沒有遭到襲擊的這一處,就是運氣差的。

“你們靠這個來決定運氣,是不是太武斷了一點?”龐統鬱悶地窩在一邊,出聲問道。

他們具體的配合組合是——

太史慈、郭淮和司馬懿。

呂令雎、甘寧和諸葛亮。

張楊、張懿和龐統。

毫無疑問,在諸葛亮、龐統和司馬懿三人之中,唯獨沒有遇上敵人的就是他。

“我們這也是為你的安全著想啊,”作為書院的大姐頭,也是這趟出行的書院學子中武力值最高的一員,呂令雎很有領導風範地拍了拍龐統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想想,雖然我們有了堅實的航船,有了給航船指示方向的羅盤和君侯又讓人送來的導航車,但是既然是海航,總還是要麵對風險的。在這種情況下,不讓你參與此事還是對你的負責。”

“你甚至還能繼續協助徐州戰局。”司馬懿在旁接話道。

要不是有了個選人標準,按照司馬懿在前來徐州之前的想法,他其實是想擔負起這個責任的,可惜現在還是要按照規則做事。

諸葛亮隨即接了一句,“士元因前兩日這一出,也算是和張州牧與張將軍都有些配合經驗了。”

龐統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孔明啊,你管沒遇上敵人的蹲守,叫做有配合經驗?”

也不對,如果非要說的話,可能確實是有一點的。

在確定他們這邊趕巧成了輪空之後,張楊直接提議,讓他們也別白來,用火光來吸引一批蝗蟲到訪,而後將它們都給燒了,這麽做也算是剿滅了一點敵人。

隻能說,唯一讓人覺得慶幸的是,張懿和張楊都算是好相處的人,也沒覺得他年輕就會有太多考慮不周之處,甚至因為喬琰當年對他的鳳雛評價,對他寄予了極高的期待。

等到周瑜回返之後,他的同盟中也還能多了個聰明人。

要麵對徐州這出南北爭鋒的局麵,大概能少掉不少壓力。

龐統回話之間朝著魯肅掃了一眼,不出意外地看到在魯肅的臉上出現了幾分迷茫之色。

也不怪魯肅會有這種表現。

他們這些從樂平書院來的學生參與到了徐州的戰局之中,可以理解。

但在方才呂令雎用來勸說他接受現實的話中,卻透露出來了一個不該出現在此時的詞——海航。

跨越淮河或者長江可都不能被稱作海航,他們的目標隻有可能是出海!

可問題來了,他們要出海到何處去?

魯肅的心中充滿了疑惑。

龐統決定先不計較自己留守的問題,而是朝著呂令雎問道:“你不給你的俘虜解惑?”

呂令雎搖了搖頭,“你錯了,接下來他就是你的俘虜。能被我們所捕獲,這家夥的運氣可能也不太好,萬一跟著我們上船結果引來了風浪怎麽辦?保險起見,還是讓他留在這裏算了。”

她鄭重其事地朝著龐統交代道:“你記得看好這個人質,如果有必要的話將他放了或者殺了都行,要是能將他策反到我們這邊最好,就是千萬別出現兩個情況——被他假投降了或者是讓他投了江東。”

“知道,我又不是董卓。”龐統答應得很爽快。

但他剛一回頭就看到,不知道在什麽時候,作為老師的賈詡出現在了他們的後頭。

賈詡聽沒聽見他們說的其他話不好說,龐統說的最後一句話,賈詡肯定是聽到了的。

在這張老謀深算的臉上沒出現什麽異樣的神情,隻是眉頭微微往上挑了挑。

龐統:“……”

他現在說自己其實沒有內涵賈詡的意思還來得及嗎?

可他旋即就聽到賈詡說道:“龐士元,我這一把老骨頭的,就不考慮出海的事了,正好留在這裏教教你要怎麽讓敵人精準地掉入陷阱裏。兩個月後交一份實踐文書上來。”

在申訴無果後,龐統決定將自己收獲的壓力轉移成對陣敵方的動力。

以及,在魯肅這位人質耳邊的絮叨。

“你真的不考慮棄暗投明嗎?”龐統頗有幾分無奈地問道。

魯肅回問道:“何為暗,何為明呢?”

龐統一改在賈詡麵前的耗子見貓之感,篤定地回道:“暗就是,遇事隻能被別人牽著鼻子走,被別人帶到這個高位上,卻沒能對局勢造成根本性的改變。明就是,目光總比事情發展看得更遠一步,也正因為如此,能做出最合乎時宜的發展。”

“你是說海航?”魯肅接道。

龐統回他:“你不用想著從我這裏套到話,這不是你現在應當知道的事情。”

誰又會想到,在豫州先出現了一番突變,徐州又發生了一連串目不暇接之事的情況下,遼東的公孫度居然才是他們下一步的目標呢?

也正是在魯肅和龐統發生這段對話的時候,諸葛亮、司馬懿、呂令雎和郭淮,已經在甘寧和太史慈的陪同下,登上了他們這一行船隊之中的主艦。

也正是裝有那艘鎖定了公孫度位置,避免他們出現偏離航行情況的大型樓船。

明明已經在這艘船上來回走動過不知道多少遍了,就差沒將船上的所有釘子都給檢查個遍,在真正要麵對出海情況的時候,呂令雎還是捏著拳頭深吸了一口氣,才讓自己平複下心緒。

她忽然在此時聽到甘寧開口問道:“我們是不是還有東西漏下沒帶?”

呂令雎下意識地朝著甘寧看了過去。

這家夥先前還有點被他們騙上了賊船的不樂意,但到了如今,再有多少不樂意也得變成接受現實了。何況跨海行至遼東這種極具挑戰性的任務,對這位極好排場的錦帆賊來說,顯然也是個好差事。

乘坐的船從江流之上的船隻變成了如今的海船,這其中是多麽懸殊的對比,也是一種榮耀!

何況還是擴張到二十多艘數量的海船!

“應該沒有漏掉的東西了吧?我們的行李不是早在前幾天就被送到船上來了嗎?”呂令雎回道。

對這次渡海之戰,參與過那次命題作業的學生,每個人的手中都有著厚厚的一遝文稿,其中當然也包括了出海航行必須帶上的東西。

集合了這幾位學院頂尖學子的智慧,外加上賈詡的查漏補缺,要是還能少了什麽東西沒帶,那也未免太遜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但當船隻從造船的船塢往外行駛的時候,身在甲板上的人卻都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呂令雎把頭探出了船舷,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就見一個風塵仆仆的少年朝著他們急奔而來,一見自己的動靜已經被他們聽到了,他連忙高聲喊道:“喂!你們是把我漏下了嗎?”

陸議真是要被自己這群同伴給氣死了。

不能因為他跑去江對麵,給孫策來了一出通風報信,這群人就把他給忘了吧!

哪有這麽過河拆橋的。

甘寧眼瞧著陸議被人接上船來,忍不住笑出了聲,“我就說我覺得有什麽東西漏掉了沒帶上,原來是少帶了個人。”

作為把甘寧坑上船的另一位始作俑者,陸議要是被丟下了,那也真是過於滑稽了一點。

可能,這就是不靠譜的年輕人吧……

果然還是要自己提醒著一點。

甘寧吹了聲口哨,便轉去船頭溜達去了。

他一轉頭就看到那幾個年輕人也跟了上來。

“我沒得罪你們吧?”

呂令雎回道:“誰要找你麻煩了!我們是來看船頭風光的!”

是啊,誰願意錯過這樣的畫麵呢。

當船隻從船塢進入長江水道,又從長江水道入海的時候,東方的紅日鋪滿了前方的海域,讓這艘船像是流入了一片金色閃光之中。

這就是他們的征途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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