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 356(一更) 炸藥餘威(2 / 2)







交州刺史張津非但沒有在長安和鄴城兩麵的朝廷之中選擇出一方效忠,反而還渾不在意中原的紛爭,在那交州地界上繼續傳播他的道教教義。

於吉和左慈的到來對他來說無異於是至寶上門,可這兩人的出現一旦助長了他在道教散播上的走火入魔,在還有交州士家作為此地土皇帝的情況下,到底是對他的傳教理論有所裨益,還是欲要令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呢?

喬琰對上左慈的這番特殊表現,在揚州交州這等相對未開化地界上的傳揚,也勢必要為她再造一番聲勢!

“揚州地界上的山越並未徹底平定,又有內部的種種不定因素,愚民有愚民的震懾之法,我今日鎮壓的隻是一個左慈,可誰又知道是否還能引發其他的連鎖反應?”

喬琰隨同司馬朗登上回返州府的車駕之時說道:“有此一出,我才能放心離開回返司隸了。”

否則誰知道於吉左慈這樣的存在會不會前來戲耍她鎮守此地的刺史別駕以及將領。

她能憑借著後世的經驗和視角去揭穿他們的花招,讓民眾更遵從於官府的統治,張昭、司馬朗和黃蓋等人卻未必能夠精準地識破這些人的伎倆。

這世上到底有沒有神明的存在,在喬琰自己都是通過係統才能重獲新生的情況下,她無法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或許相信其存在能讓她對於有些事情存有敬畏之心,讓自己不至於放縱言行,但在她意圖違抗天命在漢的基調之時,她卻讓民眾必須朝著另外一個方向承載其意誌,直到人定勝天的理論成為主流。

炸藥的現世勢在必行!

眼看司馬朗有幾分欲言又止的表情,喬琰問道:“你是想問我是如何將那小樓變成這般樣子的?”

司馬朗道:“不知君侯此法可能用於開山掘礦,或是攻城略地?”

在那座江邊小樓被巨大的衝擊力爆破的那一刻,司馬朗在驚懼之餘又陡然意識到,這東西在麵對著青磚樓閣之時都能有這樣可怕的威力,那麽用來炸開土地、炸開城牆甚至是在兩軍交鋒之時投入敵方的隊列之中,或許也能發揮出可怕的效果。

左慈這等花招百出的角色都無法弄清楚其中的原理,那些對此最為糊塗蒙昧的百姓更是將其當做了一種天罰之物,他們的敵方難道就能看清其中的奧秘嗎?

不能!

喬琰笑道:“事實上這東西早在礦脈中投入使用了,否則你以為,這天災之年裏我們又要籌備戍防的武器,又要打造出這麽多挖井所用的蒲扇銼,是真比別人每天多出兩個時辰,還是多長了一雙手?”

“不過,眼下還不是正式讓其登場在戰事之中的時候。”

她還需要先讓此物的存在進行一番發酵,讓人們對於未知事物的存在做出一番錯誤的推論,而後才是其正麵登場,昭告出其真正姿態和原理的樣子。

袁紹就算知道了在揚州地界上的這一出插曲,並不會影響到當她將要對著冀州青州發揮出橫掃鯨吞之勢的時候,他就能對她做出什麽有效的阻擋。

早在她於並州境內一步步往前走的時候,他們之間就已經有了一道無法再用等閒辦法彌補的鴻溝!

現在,隻是又在無形之間多劃上了一道而已。

喬琰篤定地說道:“我會讓它在合適的時候出現的。”

也會讓它先於實際的戰果,發揮出其另外的潛在價值!

隻是大概連喬琰都沒想到的是,還沒等她通過樂平月報將此事朝著北方傳遞,將這出和左慈之間的交鋒對外宣揚出去,這消息就已經被袁紹的部下給獲知了。

不是被袁紹分派往各州的眼線獲知,而是……他那位本打算來揚州地界上攪風攪雨的謀士。

直到江邊的人群逐漸散去,郭圖都還愣神地站在原地,像是被方才那出爆炸的聲響給驚掉了魂。

他沒想到在抵達揚州地界上的時候,本可以被他所用的揚州世家,都因喬琰將吳郡四姓流放夷洲的舉動,讓他沒有了與之交涉的機會。

郭圖還算明智地意識到,倘若他在此時再尋上某一家,行挑撥離間之法,極有可能不能達成他來此的目的,還會被他們當做向喬琰投誠賣乖的禮物。

但讓他更沒想到的是,他本以為喬琰對於吉和左慈做出的驅逐舉動,會讓他重新找到個合適介入的時機,可在他頂著有可能被發現的風險站在人群之中觀望喬琰和左慈會麵的時候,他看到的並不是神仙方士對著喬琰的存在發起挑釁,而是這樣“驚喜”的一幕。

被夷為平地的小樓保持著破敗的姿態,開始被喬琰麾下的兵卒清理此地的遺跡殘渣。

江上也已不見了左慈的蹤影。

可郭圖卻覺得,方才那天雷地火的一幕還在他的眼前不斷回放,讓他覺得被炸開的何止是那座會麵之地,還有他搖搖欲墜的認知。

“那到底是什麽東西?”左慈都隻能憑借著經驗聞到一點熟悉的氣味,郭圖就更不可能知道這到底是何物了。

就像司馬朗會問詢於喬琰此物能否用於其他實際的用途,尤其是軍事進攻上一般,郭圖也很快意識到,這東西的攻擊效果遠比箭矢重弩來得有用太多。

姑且不提其所造成的爆破攻擊,就說它所帶來的聲響,對於騎兵隊伍來說就是個近乎於致命的打擊。

騎兵的馬匹是受不了這樣的聲響的!

他有些恍惚地被下屬從那圍觀的地界帶離了出去,回到了暫時寄住的客舍休息,從那爆炸的餘威中徹底緩過神來,等到出來用晚膳的時候他便聽聞,就在他被這小樓炸毀的一幕備受驚嚇之時,在揚州地界上又已發生了一番變化。

左慈並不隻是消失在江上,而是帶著自己的門徒在府衙門前揭下了那張勒令其南下的旨意後,這才真正消失在了揚州。

離開之前隻留下了一句話——

大司馬神通我不及也。

這到底是神通還是武器,在此時顯然已經不那麽重要了,總之左慈已經對此表達了認輸之意,並絕無對其再度冒犯的想法。

而幾乎就是在左慈退走交州的不多時後,富春地界上的一支山越忽然朝著州府做出了出山投誠的舉動。

郭圖那前去探聽消息的下屬小心地打量著郭圖的臉色,見其上依然有幾分驚魂未定之色,現在又因山越的屈從而變得難看至極,隻能小心地說道:“聽那領頭的首領說,既然大司馬手中有這等能炸開磚石的存在,若是將其用來轟開進山的道路,將他們掩埋在山石之下,想來也非難事,所以……”

所以與其等到喬琰親自來討伐他們,讓他們像是祖郎一般落到喬琰的手中,還不如主動一點,向她表示臣服的態度。

喬琰對山越的鎮撫方針,早已隨著黃蓋程普等人對山越勢力的平剿,朝著他們宣揚了出去,合作之人並非必死的待遇讓他們尚未走向末路窮途的處境。

那麽在此時喬琰勝過左慈的食物鏈關係麵前儘快投降,反倒是一條求生之路。

但這對喬琰來說是個兵不血刃的好消息,是她於揚州境內的威望進一步攀升的機會,對於迫切想要立功的郭圖來說,卻是將他另外一條禍亂揚州的路子也給徹底堵截了!

“……”郭圖咬著牙,不得不做出了個對他來說格外犯難的決定,“我們不能繼續留在揚州了!”

連在揚州有求醫送藥名聲的於吉和方外之人名號的左慈,都對喬琰避之不及,明確地表現出自己並不是她對手的態度,他郭圖也絕不可能成功。

他反而是該當儘快回返鄴城,將在揚州地界上的所見所聞都給儘快告知於袁紹,以免這能炸碎小樓的武器忽然出現在戰場上,打了袁紹一個措手不及。

不錯,他必須儘快去報信!

早日獲知此物的存在同樣是一份功勞!

他懷著這等複雜的心緒目送著達成目標後離開揚州的喬琰隊伍,隻覺心中驚惶不定的情緒已經達到了頂峰。

可喬琰又如何會在意他的存在呢?

她策馬北上,臨江飲馬,在這靜候船隊抵達她麵前之際,正見日光鋪落了滿江。

滿目熔金之色裏,這條長江再非南北地界的天塹,卻是聯通她麾下益州、荊州、徐州和揚州的紐帶!

而現在,也是她攜徐揚二州勝況再會一會曹操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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