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122(一更) 出兵決定……(2 / 2)







董卓如今還可算是個聰明人,或者說他的手底下有一位備受他倚重的聰明人,給他提出了又一個建議。

因董卓和袁氏可算是徹底撕破了臉皮,幾乎不可能再從袁氏這裏獲得太多的助力,那麽他便理所當然地轉向了其他士族。

在拉攏士人上,先前為陳藩和竇武平反的舉動是一項,現在所做則是在此基礎上更進一步。

他啟用了周慎之子周毖,汝南士人、時任侍中的伍瓊,原三公府長史何顒,而後征辟荀爽、韓融與陳紀等人入朝為官,若非蔡邕如今身在樂平,也應當會在此時成為他所招募的黨羽。

這是對內。

而對外,他以劉岱為兗州刺史,孔伷為豫州刺史,張諮為南陽太守,應劭為泰山太守,張邈為陳留太守。

這一番舉動足以讓他在此時將士人之心拉攏到他的身邊!

喬琰看向鄭泰,問道:“如若此時公業身在洛陽,會有因董卓太尉之位來之不正,而有討董之心嗎?”

這是個有些不好回答的問題。

以鄭泰算起來還算是個客人的身份,他也不那麽適合回答這個問題。

可很奇怪的是,大約是因為他前來並州州府的一路上所見景象從農業到民生都仿佛與太行山南的另一頭,形成了格外鮮明的對比,以至於當他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並未感覺到有何冒犯,反而當真思考起了這個問題。

董卓的崛起絕無什麽忍辱負重一說,這是個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看不出的情況。

可若真如喬琰給他看的消息這樣,董太尉所針對的隻是此番洛陽亂局的罪魁禍首袁氏,這莽夫對士人群體也不乏器重之心,尤其是連荀氏八龍之中的荀爽都接到了董卓的征辟,那麽他若是沒因為好奇並州的情況來此,在辭官後隻是離開了大將軍府而已,料來也會得到董卓的征召。

屆時他會否接受這個邀請呢。

或許會的。

“董仲穎所驅之人,皆為軍事對手,對士人卻用之重之,若是喬侯在此時起兵,縱然有先帝遺詔在手,意圖將先帝委托之臣盧公送回到那輔政位置上,也有理虧之嫌。”鄭泰想了想回道,“所以喬侯此時不能出兵,算來,那位董太尉也應當很傷腦筋要如何安排您才對。”

董卓確實對如何安排喬琰格外傷腦筋。

張讓將那道清君側的旨意交給鮑鴻之時,隻對著鮑鴻與曹操二人。鮑鴻領兵而走之際,那些並不知內情的小黃門也隻覺得他是如曹操一般去求援的,所以董卓倒是並不知曉喬琰手中還有一道這樣的殺器。

但在他將劉岱、孔伷、張諮、應劭與張邈,甚至是讓他以眼不見心不煩為由丟去北海的孔融都給委任了太守刺史的職責後,他的目光也很難不放在這與司隸緊貼的並州之上。

並州牧喬琰……

若非對方先前出塞橫掃鮮卑,他在河東郡內的駐軍絕無可能如此輕鬆。

而她現在已經回來了!

要對她撤職?不,在董卓現如今還麵臨不少內憂外患的當口,他連士人都要先禮讓三分,如何有可能對喬琰做出這等舉動。

可加官的話,在列侯爵位上她已憑本事做到了縣侯的位置,在官職上她已是一方州牧,就連將軍號都被劉宏給賜予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加無可加。

除非董卓願意將征北將軍的位置給她。

但這種敵人和士人的情況又不相同,和幽州牧劉虞那種平定個漁陽之亂要花費一年半的更不相同。

一旦讓她再掌握更大的權柄,隻能是資敵!

李儒給董卓提出的建議是先將對方晾著,隻要太尉能夠在中央將該握在手中的權力都拿穩,尤其是拿好士人之心的擋箭牌,他便不必擔心那位喬並州。

這看似是一條極其合理的建議,可幾乎在同時,在安頓下了鄭泰、畢嵐與鮑鴻等人後,喬琰和戲誌才程昱等人聚首,所定下的計策也是一個字。

等。

喬琰對劉宏並沒有那種為之赴死的忠心,在接到劉宏死訊和起兵護駕的消息後,更不會為之激發出當即就要與董卓拚命,取而代之的想法。

春四月正是並州境內農事繁忙的時節,喬琰出塞將近一月,雖然確定她麾下諸人會將情況料理妥當,有些事情還是需要親自過問一番的。

她的心態可說是穩得出奇。

可董卓呢?

他從西涼的二把手將軍,一躍而成了天子之下位高權重第一人,他脾性裏暴戾恣睢、肆殺妄為的一麵在隨後的短短二十日內已暴露出了端倪。

劉協上位,雖然劉辯回到了她的身邊,但對何太後來說,無論是何進、何苗相繼身死,還是劉辯失去繼承大統的機會,都是個重量級的打擊,為此她屢次試圖以太後之權試圖聲討董卓所為。

這種無所憑依的撒潑,除了激怒如今大權在握的董卓之外沒有半點好處。

董卓下令,以何太後早年間對永樂太後,也便是劉宏生母不敬為名,將其遷於永安宮,而後處死。

何太後依照禮法應當於劉宏陪葬,然在文陵重啟之日,董卓先前就對其中墓葬品多有覬覦,如今距離他入洛陽已有將近一月,他便再不加掩飾地將其中珍藏掠奪一空,連劉宏的麵子也不給了。

洛陽之中的貴戚家產殷實,董卓便放任士兵突其廬舍,掠奪財富,為所欲為。

當此之時,這些洛陽豪富尚且成為西涼軍士的後花園,董卓又如何能不將皇宮視為自己的所有物。

若非早在劉宏病逝那日,伏壽便已建議陽安長公主將宮中未成年出閣的公主先悄然接出,此時她們便已成了董卓暴行之下的犧牲品。②

隨著洛陽中的軍事權柄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董卓膨脹的野心讓他在此時做出了一個誰也勸阻不住的決定。

天子年幼,他與天子“外家”同姓,自當領相國位,入朝不拜,劍履上殿!

也正是在這條消息傳入並州的時候,鄭泰剛與鮑鴻意圖一起來勸諫喬琰出兵,就看到這位喬侯已按劍而出,麵上煞氣凜然。

“兩位不必多說,董卓於洛陽一月便原形畢露,西涼賊子貪狡之性昭彰,實不可為社稷之臣!”

“我已決定,兵出河東,直取洛陽,以清君側!”

這清君側三字被她說來擲地有聲,著實聽來有一番振奮之意。

她更是隨即任命張楊與郭縕同守雁門一線,令狐邵防備涼州,徐晃與褚燕留守並州,程昱與戲誌才主持州中事務。

其餘諸人,點齊兵馬,隨她一道出征!

喬琰負手立於堂前,身後正是並州與司隸的地圖,在這地圖上於這幾年間填補的種種,讓其變得比之尋常地圖不知詳細了多少倍。

而在她的麵前,文有賈詡郭嘉陸苑等人,武有張遼呂布趙雲典韋等虎將,正是文武兼備,士氣逼人之態。

但兵出河東,也得講究些方法。

她緩緩開口,問道:“誰人願為我往河東衛氏走一趟?我等兵出河東,自當讓那西涼匹夫眼見士族掃榻相迎之景,以示震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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