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替寵物貓順毛,誰能說是人更滿足,還是貓更享受呢?
林嶠心頭極不是滋味,吃了幾口到底無法繼續忍受,在下一口蝦餃送到嘴邊時偏過頭,“簡叔叔,我是個手腳齊全的成年人。”
“先吃飯。”
蝦餃仍抵在嘴邊,男人聲音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林嶠深吸一口氣給自己鼓勁,伸手掰環在腰上的手臂,想掙脫男人的桎梏。
鉚足勁兒也沒有掰開。
泄氣,放棄了,將頭偏得更遠,用實際行動表達抗議。
這口蝦餃她不吃。
簡昱舟動作優雅擱下筷子,下一刻猛地捏住林嶠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看著他,嗓音偏冷,“現在不怕我了?”
“怕。”
下巴被捏得生疼,她吐字含混不清。
“怕還敢不乖?”怕還敢跑到亂七八糟的地方喝酒?怕還敢找鴨子?怕還敢存離婚的心思?怕還敢忤逆?
男人眼底翻湧著晦暗不明的波濤,給人黑雲壓頂的壓迫感,“嗯?”
手指陷進臉頰的軟肉,林嶠的臉扭曲變形,眉宇間浮現出痛苦難耐,簡昱舟見狀,略微放鬆手上的力道。
看著越來越陌生的男人,壓不住的酸澀從心臟往喉嚨往眼睛躥,林嶠的鼻頭酸了,眼睛澀了,赫然發現她對自己愛著的這個男人從來不了解,錯把他逗小貓般的縱容當寵愛。
“趙錦喬說,怕不一定是弱者對於強者的恐懼。”
也可能是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薄情人。
怕得不到,怕失去。
她強忍淚水,佯裝出玩世不恭的散漫,“港城叫得出名頭的酒吧會所我都是常客,我喜歡喝酒,無酒不歡,簡叔叔不是知道嗎,手指痊愈了當然要過回原來的生活。”
過她紙醉金迷的紈絝生活。
“故意鬨?”
她不是個藏得住心事的人,高興不高興都寫在臉上,嘴上說不計較,表現出的卻完全不是那麽回事,有意疏遠,不再親親熱熱喊人,變著法子躲他,現在連離婚的念頭都動了。
想到她這幾天的表現,簡昱舟心頭一陣煩躁,“想要什麽,說出來。”
想要你的心,你不給。
拋開不切實際的幻想,林嶠堅持說:“沒有鬨。”
“沒有鬨你昨晚在做什麽?現在又在乾什麽?”簡昱舟更相信自己的判斷。
“我隻想過回我喜歡的生活方式。”頓了頓,林嶠繼續說:“吃飯要人喂,走路要人抱,有手有腳卻像個殘廢,我不喜歡。”
真想撬開這女人的腦瓜看看裏麵裝的到底是啥,以為他很閒,誰都能享受簡氏掌權人的服務?
簡昱舟冷嗤,“現在說不喜歡,之前是誰吵著鬨著要抱要喂?”
是她。
林嶠不吭聲了。
她也想過甜甜蜜蜜膩膩歪歪的日常,可是他隻把她當寵物養,根本不是當心愛的女人寵。
離家出走八天他才來,是一根深深紮在她心裏的尖刺,讓她徹底失去繼續追尋他腳步的勇氣,不敢再存一絲一毫奢望。
簡昱舟冷聲:“說話。”
男人變了臉色,小嬌妻的慫膽一顫,隻敢小聲咕噥:“嫌我丟人,不配做簡家的媳婦,換一個識大體、懂分寸的嘛……”
“再說一遍!”
簡昱舟怒不可遏。
腦海中不斷浮現她叫囂要離婚、說老男人不配的情景。
林嶠的肩膀又是一顫。
男人一凶,又慫了。
話是不敢說了,還是哭吧。
說來就來,豆大的淚珠如滔滔江水翻卷出眼眶,她紅著眼眶,委屈地望著男人,“說過不凶我的……”
可憐兮兮的小模樣叫男人瞬間沒了脾氣。
簡昱舟無奈地暗自歎了口氣,捧起她梨花帶雨的小臉,動作輕柔替她擦眼淚,“別哭了,這次就算了,以後不許再惹我生氣,乖乖聽話,聽到了嗎?”
林嶠悶聲應:“嗯。”
認錯比誰都積極,然而隔日又被男人從酒吧逮回了家。
這回更過分,叫了四個小鮮肉陪酒。
===第104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