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出山河(“酌泉師姐他要殺我”...)(1 / 2)

社稷山河劍 退戈 2165 字 2023-05-16






傾風戒備地挪動到床沿,半蹲蓄勢,視線來回搜查數圈,目光可及之處並未發現任何危險。

她腳下輕蹬,如野兔般輕盈前躍,落地時動作矯健地在地上翻滾一圈,與雕花木床拉開距離,並伏低上身,趁機朝床底張望一眼。

隻有一層積落了許久的灰,以及幾個盛物用的木箱。

木床晃動著發出刺耳的噪音,傾風對著虛空試探叫道:“喂?”

她拍拍手站起身,沿著牆邊緩步走動,順道從案上擺放的花瓶裏將一根半開的桃枝抽出來,用以挑開床邊遮擋視線的垂簾。

待她將屋內整個轉了一圈,還是什麽都沒尋見,隻有滿腹疑團。

這幻境若真與那大妖的妖域有關,總不能對方煞費苦心地將她拉進來,卻什麽都不做。

傾風將那脆弱的桃枝當是短劍,忖量時隨手挽了個劍花。緋紅的花瓣灑落下來,被她劍風一道掃開。

要說這世上,將膽肥的論資排輩,那麽敢將傾風拉進妖域的絕對得在前三。

隻是不知怎麽,自打出了界南,她與幻境就頗為有緣。

傾風走到窗邊等了等,還是不見那大妖出現,獨留她一人在這兒疑神疑鬼,顯得莫名愚蠢。

她起了燥意,一腳踹翻麵前的木凳:“喂,你要唱戲,也不能光擺個台子吧!你再不出來的話,我可就出去了啊?”

傾風深感乏味,哂笑道:“想困住我?你這破幻境,能容得了山河劍的劍意嗎?”

她一掌推開中間擋道的木桌,騰出一塊空地,提起手中的桃枝,揮出自劍意中領悟出的一套招式。

細枝斜掠,視野中的畫麵如同被某雙無形的手抓取了一把,怪誕扭曲起來。

果然,這幻境看似玄妙,實際卻不怎麽穩固,傾風才使到第三式,周遭的虛妄便儘數崩裂。一種更為真實的感觀回歸身體,叫她猛然睜開眼睛。

傾風起身,發現自己還在床上,朝下一看,袁明與謝絕塵正分別躺在兩個角落,皆是昏睡不醒。

門縫上的封禁法術還在,說明謝絕塵的狀況還算安全。

傾風先去看了袁明。對方眉頭深鎖,但氣息平穩,不知是在幻境中經曆什麽,竟深陷其中難以脫困。

傾風推攘著他的肩膀叫了幾聲,對方全無反應。想來不能簡單以外力將人喚醒。隻是她對這類術法所知不多,也無別的手段。

謝絕塵既然被稱為劍鞘,身上封印了龍脈暴動的妖力,要掙開這個幻境該是輕而易舉。可是傾風同樣叫了他幾聲,他卻未醒。

傾風將手放在他脖頸上探了下脈搏,比袁明要低緩許多,觀他表情亦是鎮定,許是自願留在幻境探查,便乾脆在他附近盤腿坐下,百無聊賴地等他醒來。

傾風囊空如洗,謝絕塵這種出門隻帶金子的巨富就這樣毫無防備地倒在她麵前,她也忍住了沒去搜對方的錢袋,該是有著遠勝柳下惠的定力。

好在沒考驗多久,謝絕塵的眼皮便跳了一下。

他右側的寬袖一直遮擋住整條手臂,遺澤從來也是靠右手施展,顯得頗為隱秘。

此時藍色袖口處忽然爬出一排密密麻麻的字體來,黑字順著他的外袍向四肢蔓延,乃至遍布他的臉。

待字體將他全身環繞,謝絕塵終於掀開眼皮。那行字竟是直接穿透皮膚映在他的瞳孔中,隨他清醒又頃刻消失。

傾風看得嘖嘖稱奇,托著下巴,幽幽道:“小謝,你可算是醒了!”謝絕塵坐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袖口,看反應還有些遲鈍,將四散的妖力慢慢收斂回去。

傾風扯了下他鋪散的衣擺:“你怎麽在裏麵待了那麽久?”

“我已經很快出來了。”謝絕塵眼神清明起來,問,“你見到的,不是楊晚吟嗎?”

“我什麽都沒看見!”傾風說著便有點來氣,“我還是在這屋裏,可是屋裏什麽都沒有。實在悶得慌就出來了。我還想她這是什麽意思?故意來消遣我?”

“我也不知道。你身上是有什麽類似的法寶嗎?”謝絕塵掃一眼她肩頭,猜測說,“可能是妖丹,或是三相鏡阻了她施法,她的幻境影響不了你太多。隻能勉強將你拉進去,卻布不了局。”

既都出來了,傾風無意深究,抬手指向身後:“你能把袁明叫起來嗎?”

“我不能。”謝絕塵老老實實地說,“這幻境倒不會傷人性命,時間到了自然會醒。那妖似是有事想告訴我們,又不敢親自來見,不如等等吧。”

地上冷硬,坐得不舒服,傾風索性換了個位置,搬著把椅子靠在牆邊,另一把放在對麵,疏懶地坐下,邀請道:“來,你先說說,這妖花樣百出的,究竟是為了告訴你什麽?”

謝絕塵端正坐好,扯平衣擺,整理了思緒,開口道:“我……”

柳隨月三人已出了崔府,走出大門,拐了個彎兒,停在無人的高牆背後小聲商討。

柳望鬆拿手擋著太陽,沒料到早晨還彌漫著夜雨的寒涼,正午紅日便如此毒辣,四野無雲,身上一席長袍變得過於悶熱,心情沉鬱地道:“這需要你說?”

柳隨月問:“我們現在去桂音閣嗎?還是直接回刑妖司吃飯?”

柳望鬆敲她腦袋:“你怎麽光想著吃啊?”

柳隨月矮身躲過,委屈地說:“沒吃上嘛!誰讓你們非要出來。”

張虛遊對一事耿耿於懷,原地踱了幾步,一拍腦袋說:“我想再回去看看。”

柳隨月氣笑道:“那你剛剛還急著出來!”

張虛遊說:“不知你們發現沒有,他們院中有打鬥過的痕跡。幾塊石磚分明是新砌的,顏色與邊上的不同。門柱上還有一道不大明顯的劃痕,看著也是新鮮的。其它的我沒瞧仔細,該是有兩人從後院一路纏鬥至前廳,打得草石翻飛,互不留情。”

柳隨月沒什麽印象。柳望鬆不知是真是假,跟著點了點頭。

“發生這樣的大事,崔氏卻沒有上報衙門。兒子丟了,還有心力去修繕房屋。可真是怪了。”張虛遊拍了下掌,說到激動處皮猴似地閒不住,圍著二人邊轉邊說,“我篤定崔二郎失蹤不像崔叔所說那樣平靜。什麽大霧彌天?拿我們當小孩兒唬騙!崔二郎定與那妖打過一架,是否真被擄走還不好說。他忽然領悟大妖遺澤這事更是離奇。我不是瞧不起他,但我屬實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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