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裏所有人的心臟都是重重一跳。
陶玉賢直接站了起來看向門口,“老爺……”
花耀庭邁著大步進門,冷冷看了芯瀅一眼,“誰都有踩花家的資格,唯獨你沒有!”
如此威嚴而又強壓的氣魄,芯瀅嚇得直接沒了動靜。
大兒媳淩娓雙腳一軟,險些沒地跪在地上。
其他的兒媳和小女兒見此,更是一個個抿緊了唇角。
花耀庭走到自己的夫人麵前,才緩了語氣,“去將我書房裏的紅木匣子拿來吧。”
陶玉賢心都是跟著狠狠地一顫,閉了閉眼睛,終是什麽都沒說,轉頭去取東西了。
不多時,陶玉賢去而複返,親自將匣子放在了自家夫君的手上。
花耀庭掃視著一路相扶相持的女眷們,先是將幾個兒媳叫到了麵前。
打開了裏麵的匣子,他將其中的幾個房契拿了出來,“這裏麵一共有八張地契,位置偏了一些,以後好歹能讓你們吃上一口熱乎的,拿去分了吧。”
花家的幾個兒媳瞬間紅了眼睛,小女兒們更是低低地啜泣著。
在她們所有人的心裏,花耀庭的存在一直都是威嚴嚴苛的。
她們就是多看一眼都是怕得不行。
可就是這麽一個平時少言寡語,正言厲色的人卻在最緊要的關頭惦念著她們。
花耀庭默了默,隨即將手中的盒子遞給了花月憐。
“剩下的東西,都是給小清瑤的。”
幾把鑰匙,幾張賣身契,還有一個四方的小印子。
那印上的白玉已經微微泛黃,可見年代的久遠。
“這印是陶家醫女的守印,一代代的從陶家傳下來,本來應該是歸你保管的,現在便是交給小清瑤吧……”
話說到此,花耀庭才是發現小清瑤並不在。
陶玉賢趕緊開口道,“清瑤那孩子出門跑生意去了,現在並不在府裏。”
花耀庭心中就是一酸。
是欣慰是心疼更有著無儘的驕傲。
定了定目光,他又看向自己的女兒,“小清瑤擔得起陶家醫女的稱號,至於那幾把鑰匙,鎖著的是一些身外物,其地方都會告知小清瑤,等到風聲過了,你們母女也能夠平穩度日了。”
花月憐搖著頭,想要說的話很多,可是到了嘴邊就隻剩下幾個字,“父親,我不走,不走……”
當年她任意妄為離開家門,如今再次回來,就算是死也是要死在這裏的。
花耀庭知道自己現在的時間不多了,已是沒空講大道理,“聽話,你母親會安排人把你送去洛邑,那裏有我曾經的老部下,他與我有救命的交情,定會善待你跟小清瑤的。”
“父親……”花月憐已經哭得泣不成聲。
花耀庭又是將隋榮叫了進來。
隋榮是他的暗衛,一直負責保護花家的安全。
隋榮來得很快,見到王爺就是跪在了地上。
花耀庭則是起身走去了書案,快速寫下了一封密信。
陶玉賢喉嚨哽咽的厲害。
她知道,自家丈夫這是在交代身後事呢。
終是將所有的酸楚都咽了下去,她看向各房的兒媳,“你們馬上收拾細軟回娘家去,若花家能熬過此節你們再回來,若是熬不過……都散了吧。”
兒媳們強忍著心中的不舍,齊齊伏在地上行大禮。
她們不想走,更不舍走。
可是她們必須走,她們還要養育女兒。
這些女兒是花家的根啊!
唯獨大兒媳淩娓,於眾人起身之際冷冷地瞪了一眼花月憐。
果真就是個拖油瓶,到了現在還要瓜分本該屬於她們的東西。
待兒媳散去,花耀庭也是將手裏的信交給了隋榮,“想辦法進宮將此信交給皇後娘娘,切記一定要皇後娘娘過目!”
主城已封,這個時候花家再是經不起任何的風吹草動。
唯有讓皇後出麵找到小清遙,阻止小清遙回主城了。
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忽然由遠及近地響起。
在一片火光的衝天之中,幾十名禦前侍衛就這麽明晃晃地衝進了花家。
瑞王冷笑著從後麵走上前,“皇上有旨,請花將軍即刻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