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竟是一個還在繈褓之中的嬰孩!
隻是此刻那嬰孩隻剩下一個拳頭大的腦袋,四肢連同身體竟是散落了一地。
頃刻之間,西涼主營地的所有人都是猩紅了眼睛。
連繈褓之中的嬰孩都不予放過,這是何等的禽獸之行!
婁乾卻滿不在意地挑釁一笑,“一群孬種,還是趕緊回到皇城之中當擺設去吧!”
百裏駱濟當即目眥欲裂,直接下令道,“來人!跟我一起衝過去將他拿下!”
“不可!”花家老大花顧當即嗬止。
花家老三花逸也是擰眉道,“我等跟鮮卑交手多次,尤其是這鮮卑的三皇子更是生性狡詐,此番怕是引蛇出洞,還請七殿下保持冷靜,切莫中了其詭計!”
副將們聽雖個個均沉默不語,可眼中的不動搖足以證明他們對花家男兒的信任。
百裏駱濟生性張揚,如何能忍得下這口氣,眼下又是見幾個副將一心相信花家那些瘋狗的話,更是下了死令,“父皇既命我前來淮上,就是將大權交於在我的手中,三千前行軍聽令,立刻跟我一起捉拿鮮卑賊子,若有不服從者一律軍法處置!”
軍法,是壓在所有士兵頭頂上的一把刀。
軍命,更是士兵們不敢也不能違抗的命令。
花家老四花塢眼看著主營地大門緩緩開啟,直接就是衝了過去,想要攔下已是翻身上馬的百裏駱濟。
“還請七殿下相信我等所言,切不可用士兵的性命賭一時之氣。”
百裏駱濟瞬間握緊手中的長刀,直朝著花家老四花塢的胸口刺穿而去。
花家老二花君趕緊飛身撲倒再了花家老四花塢的身上,如此才是逃過一劫。
百裏駱濟卻無半分虧欠,隻是怒罵道,“花家想要當廢物就滾一邊去,若是再敢阻攔本殿下,本殿下現在就將你們一個個全部殺了喂野狼!”
隨著主營帳門的開啟,三千前行軍跟在百裏駱濟的身後急衝而去。
等在百米開外的婁乾見此,不但沒有半分的驚慌,反倒是不緊不慢地調轉了馬頭。
以百裏駱濟為首的三千前行軍一路追隨著婁乾一路來到了淮上的城門口。
但聞那婁乾吹響一聲口哨。
徒然間!
原本平整的地麵坍塌而下,露出了下麵那一排排鋒利的倒刺。
三千前行軍毫無防備地全部跌落,瞬間開膛破肚,腸穿肚爛。
當先衝在前麵的百裏駱濟看著身後那連喊都是沒能喊出來的三千士兵,眼中閃過了一絲的驚慌,隻是想要調轉馬頭離開已然是來不及。
“踏踏踏……踏踏踏……”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
隻見花家老三花逸策馬而來,於百米外停下拋出手中的韁繩,在百裏駱濟抓住韁繩的同時,用儘全身力氣將百裏駱濟甩到了自己的馬背上。
正是站在淮上城門前的婁乾見此,不禁勾唇一笑,“越來越有意思了啊。”
不過是一炷香的功夫,三千前行兵屍骨無存。
西涼將士士氣大跌,尤其是看向那平安歸來的七皇子,眼中更是說不出的哀涼。
百裏駱濟卻是根本不在意地翻身下馬,對著眾人啐了一口,“戰場就是如此,如你們這種螻蟻若是貪生怕死還不如去廟街當乞丐!都回去操練!花家花顧擅自出主營地,責軍棍三十!”
“你……”花家的幾個男兒上前欲爭辯。
花家老大花顧卻是死死握住了弟弟們的手腕,壓著心口翻滾的酸澀和怒火,低聲道,“不可衝動,切記小清遙給我們的那個荷包。”
主營地內的將士們信念崩裂,心態鬆散,就連操練都是心不在焉著。
範昭就是趁著這個時候帶著天諭悄悄溜進了營地之中。
戌時整,營地熄滅篝火,所有將士回營休息。
天諭在範昭的陪同下,悄悄朝著花家男兒所休息的空地摸索了去。
看著那愈發在眼前清晰的父親和叔伯們,天諭隻覺得眼睛發酸喉嚨發堵。
此番三姐給了她三個錦囊,隻要她跟父親他們碰麵就好了,無論是多困難的處境,三姐定是都會讓父親他們化險為夷的。
然!
就在天諭還差幾步就是要走到父親和叔伯麵前的時候,緊急的集合號角驟然炸響在了整個營地之中。
範昭一把將天諭攔腰抱起藏在了暗處。
一名士兵匆匆跑到花家幾個男兒的麵前道,“七殿下傳召各位速速前往主營帳!”
花家男兒們沒有半分遲疑,起身朝著主營帳的方向疾行而去。
躲在暗處的天諭,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從自己眼前走過的父親和叔伯無法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