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守得住這一次……
她定能讓舅舅們平安而歸!
“嗚嗚嗚……嗚嗚嗚……”
都是已經睡下的踏雪,忽就是振奮地支起了耳朵,更是坐直了那胖墩墩的身體,一雙閃爍著星星的眼睛,望著窗外露出了興奮而又喜悅的光芒。
範清遙猛然坐起,就是看見一個黑色身影正是站在窗邊。
窗外的月光鍍在那筆直的身影上,將其勾勒的更加頎長挺拔。
範清遙看著憑空出現的百裏鳳鳴,知道自己應該是慍怒的,雖她並非是死守著男女授受不親的人,可她到底是未曾嫁娶的姑娘。
但是現在的她看著百裏鳳鳴那隱藏在黑暗之中的五官,卻是心臟跳動的厲害。
就是連放在被子下的一雙手都是攥緊了的。
百裏鳳鳴並非輕狂之徒,就算早已表露了心跡卻從不曾輕薄她任何。
而百裏鳳鳴則比她還要清楚此刻隱藏在府邸周圍的暗衛。
如今能讓他如此親自現身就隻有一個因由。
“可是洛邑有消息了?”範清遙輕聲開口,嗓子竟都是啞了的。
百裏鳳鳴知她心理所盼,故而簡單明了,“糧草得守,鮮卑攻退,險虎道勝。”
簡單的一句話,讓範清遙瞬間淚流翻湧。
舅舅們守住了……
守住了!
重生一世,範清遙從不曾如現在這般失態過。
哪怕是閉著眼睛,眼淚仍舊是止不住地往外流著。
一隻手,輕輕觸碰在她潮濕的麵頰上。
哪怕明知道擦不乾那好似流不完的眼淚,卻還是耐著性子小心翼翼地擦拭著。
“花家男兒虎口脫險,無一死亡,這不是你希望的嗎?”熟悉的聲音,如同往日一般好聽地響起在耳邊。
範清遙閉著眼睛,輕輕地點了點頭。
舅舅們的平安,自是她希望所歸。
“七皇弟被抓,此刻被關押在淮上主城水牢之中,不也是在你的算計之中嗎?”
範清遙聽此,猛地就是睜開了眼睛。
百裏鳳鳴已不知何時坐在了她的床榻邊。
不同於以往那一塵不染的白袍,此刻的他卻是穿著一身黑如沉夜的夜行衣。
那一雙靜如止水,似又能看穿一切的眸子,正是在靜靜地看著她。
範清遙一瞬間心臟驟緊,下意識地就是躲開了那擦拭在麵龐的手。
百裏鳳鳴看著自己舉起在半空之中的手,抿唇而笑,“才是幾日不見,我就變得這麽可怕了?”
範清遙靜默地看著那於夜色中,更是立體深邃的麵龐。
與其說是怕,倒是不如說他的縝密讓她忌憚。
此番她讓範昭與天諭隨行,被他看破。
她於錦囊之中的步步為營,又是被他算計其中。
眼下就連她設計七皇子落網,於他不過是一目了然。
這樣的他,讓她如何不忌憚。
上一世的兒女情長,於她來說不過是一場充滿算計的爾虞我詐。
這一世她自不會再輕易對任何人放下戒心。
穩住心神,範清遙反倒是坦然了,“百裏駱濟生性狂妄,任意妄為,輕易受到鮮卑的挑撥誤入敵方之手自也是情理之中。”
百裏鳳鳴笑的淡然,“所以,接下來該如何打算,阿遙怕是已經都想好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