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流淌,婁乾的整個肩胛被匕首刺了個通透。
而終於發泄出怒火的藩王,則雙眼一翻地昏死在了地上。
雅間門口,將一切儘收眼底的永昌帝麵沉如水。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清平郡主不但是西涼的郡主,更是他親自冊封的郡主,如今鮮卑人當著他的麵妄圖傷害,將他置於何地?
又是將西涼置於何地!
婁乾疼得眼前陣陣發黑,強撐著身體看向永昌帝梗聲道,“西涼皇帝息怒,今日我在皇宮之中收到清平郡主派人送來的口信,邀請我在這裏相見,未曾想到清平郡主竟私自提出要讓我帶著她回鮮卑,說西涼皇帝不會主動放她聯姻,藩王覺得清平郡主此番做法僭越了西涼的皇帝,才憤怒難當……”
雖然花家男兒已死是事實,但隻要能讓範清遙跟他聯姻前往鮮卑,等到時他將範清遙所征服,以範清遙的本事必定會在他爭權的路上為他斬荊披棘。
隻是話音眼看著都落下去半天了,永昌帝都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婁乾擰眉看著永昌帝眼底翻滾著的陰霾,一股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
難道範清遙不怕他的威脅和汙蔑,是因為……
永昌帝臉色愈發地陰沉。
他沒有反應,是在強迫自己冷靜著!
不然他隻怕早就讓禦林軍將婁乾和藩王拖出去砍個人頭落地了。
藩王確實是來找過他說範清遙幽會鮮卑三皇子,但是再這之前,太子已經將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告知給他了。
明明就是鮮卑想要挑撥花家跟朝廷,想要讓他盛怒之下將範清遙嫁去鮮卑!
就如同太子所說的那般,若是範清遙當真想嫁,又怎會還心心念念著淮上災情?
永昌帝陰鬱的眸子又看向那昏迷不醒的藩王。
怕是鮮卑三皇子霸王硬上弓沒成,所以藩王才惱羞成怒想要殺了範清遙解恨吧。
婁乾看著臉色陰晴不定的永昌帝,跟本不知道範清遙所有呈現出來的一切,根本無需她浪費隻字片語,便是足夠永昌帝腦補的了。
不過婁乾也不是傻子,看著這個情形也知隻怕這一計是敗了。
永昌帝心中怒火滔天,卻也無法真的當眾責罰婁乾,不單單是婁乾身份特殊,更是因為若是當真跟鮮卑撕破臉,不但還要繼續打仗,前幾日說好的那些割地和賠償也會隨之泡湯。
“天色不早,鮮卑三皇子還有傷在身,不如先行隨著禦林軍回宮處理傷勢,至於今日之事……朕自會查個水落石出。”永昌帝的聲音裏沒有半分客套,語落的同時就是對禦林軍揮了揮手。
婁乾幾乎是被迫無奈地,與昏迷的藩王在禦林軍的陪同下一起往外走。
與永昌帝擦身而過時,婁乾不死心地咬牙,“西涼皇帝難道真的打算偏袒不成?”
永昌帝捏緊拳頭,聲音陰冷,“若不是朕偏袒,鮮卑三皇子和藩王怕早就是被處罰了,今日的一切鮮卑三皇子怕還是不知道,早在藩王來告汙蔑清平郡主之前,清平郡主就已經如實跟朕稟報過了。”
婁乾瞳孔一顫,不敢置信地轉頭看向範清遙。
剛巧此時範清遙也在看向他。
四目相對,範清遙下巴微揚,眼神冰冷譏諷,似早就等著看婁乾此刻的狼狽相了。
婁乾現在終於知道,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旁人看事隻是走一步看一步,未曾想到這範清遙小小年紀竟是做得到走一步看九十九步,到底是他輕敵了,小看了這個看似與世無爭的小姑娘。
酒樓的外麵,已經聚集了不少的百姓們。
她們都是被狼牙驚動而來,卻不想竟看見了鮮卑如此卑鄙的一幕。
同樣混跡在人群之中的凝添,看著有人走出酒樓就是喊道,“就是這些鮮卑人想要汙蔑了清平郡主的清白,為此竟是還想要對清平郡主以性命相要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