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鳳鳴停下腳步。
範清遙卻是對著門口喊道,“凝涵,將銀翹止血散給太子殿下帶上。”
百裏鳳鳴聽此,垂眸淺笑,方才邁步出了門。
太子離去,花家商下簇擁送行。
花家的三個小女兒趁著祖父跟太子殿下客套時,悄悄地溜至到了三姐姐的院子。
看著床榻上那虛弱的三姐姐,三個小女兒哭做成了一團。
範清遙看著麵前幾個哭成淚人的姊妹,輕聲安撫,“無礙,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花家幾個女兒當然知道這傷離心臟遠著呢,可是一想到範清遙被太子抱回來時的樣子,就是止不住陣陣心驚和後怕著。
範清遙看著麵前的姊妹眸色清明,“你們來的正好,現在主城人都知青囊齋是花家的鋪子,既如此,以後青囊齋便是要慢慢退出所有人的視線,如今哥哥正是跑貨運,物資這邊倒是不愁,我已在附近的臨城打探好了位置,想要找人過去接管,我出門的這段時間你們倒是可以商議一番。”
青囊齋的斂財速度太過驚人,雖然不能讓皇上知道花家沒錢,但也不能讓其知道花家太有錢。
再者,舅舅們一旦在淮上秘密練兵,所需的物資和銀子絕不能從青囊齋的賬麵上流動,所以她必須要在其他的城池分散開鋪子。
暮煙和天諭倒是真的仔細地琢磨起來,她們究竟合適否。
笑顏卻是低著頭,目光晦澀地不知在想些什麽。
“都不回去睡覺,跑這來杵著做什麽?”
花耀庭的聲音忽然響起在門口,驚的花家幾個小女兒瞬間回神,趁著祖父和祖母雙雙進門的同時,三個小女兒早就是溜沒了蹤影。
陶玉賢見四下再是無人,開口便是訓斥道,“小清遙,你太胡鬨了!”
剛剛她跟紀鴻遼看得清楚,三根銀針齊齊埋入小清遙腿上的鶴頂穴,正因如此,本不會引起血崩的傷勢才會血流不止!
“既然皇上想要讓我受傷想要讓我畏懼,我便是做出樣子給他看。”現在隻怕滿城的百姓都知道她傷勢嚴重了才是。
範清遙抬頭看向外祖,“明日上朝,還請外祖跟皇上表明我想要去鮮卑的決心。”
花耀庭皺緊眉頭,“小清遙,你這是在跟皇上邀功?”
如今滿城都知清平郡主因救和碩郡王妃傷勢嚴重,現在範清遙又主動要求不懼傷勢前往鮮卑……
如此明顯,不是邀功又是什麽?
範清遙並不隱瞞,淡淡地笑著道,“我想要讓娘親風風光光的出嫁。”
花耀庭和陶玉賢怔愣當場。
誰又能想得到範清遙如此順勢而為,借勢而進竟是為了給自己的娘親正名!
當天晚上,清平郡主英勇無畏保全和碩郡王妃的事情便是滿城皆知。
和碩郡王妃與和碩郡王一番商議後,也知小清遙這是在故意造勢,趁著百姓們都在茶樓酒館議論此事時,更是派出郡王府的下人四下傳播,將此事推上了高潮。
第二日一早,花耀庭便是又當朝著重表示範清遙願意負傷前往鮮卑,如此才不負皇上的信任和重任。
一直把範清遙當成財神爺一般供奉著的戶部尚書聽此,直接淚灑朝堂。
禮部尚書周淳在知道聯姻宴的真相後就一直心神恍惚,生怕範清遙以為自己跟妄圖陷害算計榮安縣主的人是一夥的故而秋後算賬,如今好不容易逮著了一個拍範清遙馬屁的機會,周淳自是竭儘全力地拍啊!
龍椅上的永昌帝頂著滿頭烏雲,險些電閃雷鳴。
範清遙身為將軍之後,又頂著清平郡主的頭銜,一旦死在主城,此事必定要經由大理寺卓查,和碩郡王妃的親哥哥乃大理寺少卿,就算他有辦法堵住其他人的嘴,此事也隻怕會最終傳到和碩郡王妃的耳朵裏。
永昌帝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到今日,斷不會讓一個死不足惜的小人物,在自己一世英名的頭銜上畫上一個汙點。
再者,清平郡主隨行出使鮮卑,一旦在途中出事,鮮卑難辭其咎。
而鮮卑想要平息西涼之怒火,便隻能加大對西涼進貢的籌碼。
奈何那範清遙聰明內斂又銳利難當,永昌帝為了讓其對太子全心相信,設計了此次塌房,故給太子鋪路更好暗中痛下殺手。
結果……
範清遙還沒死呢,他便是先跟著一起塌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