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七皇子在他眼皮子底下屍骨無存一事,他如何能忘!
“不過就是殺了之後以化屍水融掉了其骨肉而已。”
“你,你說西涼七皇子是你殺的?”
範清遙並沒有回答婁乾的問題,隻是頓了頓又道,“鮮卑占我淮上,欺我西涼百姓,於國,我自然是恨不得分分鍾將鮮卑三殿下碎屍萬段,但於私,我花家男兒也是因此而得到了自由,所以我才是留下了鮮卑三殿下的一條狗命,讓你繼續張狂的活在這個世上。”
淮上一戰,想要讓舅舅們贏得輕鬆,她斷可以讓範昭暗自給婁乾下藥。
對付婁乾這種人,隻需指甲蓋大小的蝕骨銷魂,便足以讓他灰飛煙滅。
但如此,花家男兒便不能順理成章的詐死!
鮮卑更會因此而開始忌憚和畏懼西涼!
皇宮裏的那個人一旦得知鮮卑將不會成為西涼的阻礙,外祖定會有性命之憂。
所以,婁乾此人必須活下來!
隻有婁乾活著跟西涼聯姻,讓西涼永遠防備著鮮卑,忌憚著鮮卑,皇宮裏的那個男人才會不得不為了西涼的穩定而留下外祖父繼續平穩活下去。
就算那個自私的狗皇帝再怎麽想要將花家滅門,也不得不承認一件事……
能夠與鮮卑所抗衡的,整個西涼隻有花家可以!
婁乾怒火攻心,死死盯著範清遙。
她就坐在與他一米遠的地方,淡然自若地喝著茶,雲淡風輕地將他踩在腳下,貶低的一無是處。
燭光籠罩下,她清秀的麵龐姿色奪人,可那雙黑眸之中的鋒芒與寒光,卻如同刀子一般紮在婁乾的心口上。
正是到了今天,婁乾才得知,原來自己之所以活下來竟是範清遙的恩賜?!
濃濃的殺意於無聲之中劃開,婁乾猛然朝著範清遙疾步而攻,藏在袖子裏的匕首已翻出在掌心。
寒光乍現,殺機肆意!
正是站在主營帳口把風的少煊見此,轉身衝進營帳之中,隻是看著那已逼近在範清遙麵前的婁乾,哪怕是他想要出手也已是來不及。
千鈞一發之際!
隻見一普通的湯藥碗飛射出營帳簾,朝著婁乾破風而去。
已迫不及待想要讓範清遙人頭落地的婁乾,餘光一暗,本能地抬起手臂抵擋,卻未曾想到那湯藥碗的力道竟大的出奇!
明明已經砸在了他的手臂上,卻未曾碎裂!!
婁乾被迫在那湯藥碗的頂撞下,足足向後退了數步才得以站穩。
與此同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掀起簾子。
百裏鳳鳴俊美的臉龐赫然出現在了婁乾的視線之中。
隻是相對於記憶之中的懦弱奉承,委曲求全,此刻那張俊臉上卻滿是陌生的冰冷,那雙狹長的眸更是噙著讓婁乾難以看透的黑暗。
婁乾心驚一震,他知百裏鳳鳴並非懦弱,卻不曾想到竟連武功都如此高深莫測!
“若是鮮卑三殿下當真不想走,可以永遠留下來。”百裏鳳鳴的聲音仍舊溫和好聽,可話中之氣息卻讓人冷得心尖直顫。
婁乾微微低頭,看著那哪怕落在地上都不曾碎裂的湯藥碗,無奈將匕首收回袖中。
輸了!
此一戰,如同淮上一般,輸的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