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耀庭直接就是豎起了一雙眼睛,“大膽潑婦!竟敢在我侯府放肆!”
那雙眼睛,是浸過人血的,又冷又颯,直接將孫家夫人給瞪得一哆嗦。
孫家老爺也是雙腿發軟,趕緊拉著自家夫人跪在了地上,“花老將軍息怒,是我家的蠢婦不會說話。”
既知道是蠢婦,就應乖乖把嘴巴閉上裝啞巴。
來我侯府撒野?
慣得你毛病!
花耀庭是個帶兵打仗的糙漢子,最討厭的就是這些拐彎抹角的東西,若非不是自己的手一直被夫人緊緊握著,他怕早就是大手一揮往外攆人了。
孫澈此人光明磊落,堂堂正正,怎麽會有如此歪掉渣的母親?
陶玉賢自是不能讓老爺往外攆人的,女兒還沒嫁出去呢,就是先把親家給轟出門外,那女人是孫澈的繼母不假,可旁邊的那個卻也是孫澈的親爹,若孫澈當真心裏沒有,怎麽可能救濟了這些年。
“親家趕緊起來吧,我家老爺在戰場上殺人殺慣了,總是喜歡動手解決問題。”陶玉賢讓正廳裏的下人,將孫家二老攙扶了起來。
結果孫家二老聽著這話,顫抖的就是更加厲害了。
陶玉賢要的便是這兩個人害怕,他們花家嫁女兒是讓女兒找歸宿,可不是讓女兒再次跳進火坑裏吃苦受罪,有些話自是要提前說明白得好。
“我家老爺一生都在奔赴戰場,花家男兒曾經還在的時候,所有的俸祿也都是充了軍餉,正是如此,皇上才恩賜我花家,就算是我花家男兒全部戰死,也將其追封為候,我花家看上孫澈,便隻覺孫澈乃同道中人,既都是朝中清官,便就要有個清廉的樣子,若是因為一些小錢而影響了仕途,那才是得不償失。”
陶玉賢這話說的明白,我花家的銀子都在軍中的,而軍隊自然是皇上的,若是你孫家人有本事,便去跟皇上要銀子,當然了,就算要到了銀子,你們孫家人也未必就好花,人家孫澈可是清官,你們見過哪個清官大把大把花著銀子的?到時孫澈因為你們的貪婪而連官都是丟了,你們可別來我花家門前哭,我們花家也沒多餘的地方讓你們哭。
孫家二老就算是再傻,那也不敢去皇上麵前要錢啊。
陶玉賢也並非是真的想把臉撕破,畢竟女兒還是要嫁的,又是留著孫家二老稍作了片刻,才是命人送二老出了門。
孫家夫人本身就是個不吃虧的性子,在偏遠的小城也是潑辣慣了,如今被陶玉賢死死地壓了一頭,自是吞咽不下這口氣的。
一路往花家的門外走著,孫家夫人的嘴就是沒消停過,“什麽名門將府,根本就是糊弄人的東西,仗著自己的官大,便是就要上天了,要我說皇上就是太過仁慈,如這樣的府邸滿門抄斬都是罪有應得。”
孫家老爺一直是個窩囊的,根本不敢吱聲,隻盼著趕緊離開這花家這主城,他最近的手氣可是不錯,趕緊回去賭兩把才是正經事。
孫家夫人一路走走罵罵,臨出門還不忘回頭對著花家的大門啐了一口。
範清遙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已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
朝廷對淮上加以整修,卻是將原本的淮上城池整整往西邊偏移了一半之多,美其名曰是不希望淮上的百姓觸景傷情,實則根本就是為了掩人耳目好方便朝廷的人常年在淮上附近開礦。
範清遙心裏清楚,如今重視礦山的不是朝廷,而是皇上。
一大清早,她便是去了青囊齋,特意挑出了兩大馬車的貨物,讓暮煙吩咐人送去了蘇家,打著為朝廷分憂的旗號,特意將那些物品贈與淮上的百姓,實則調查淮上百姓喜好是其一,其二有自己人在淮上,總是能夠與笑顏互相照應著的。
如今的淮上不怕人多,隻怕人少。
人越多,事越亂,才越是不會讓朝廷的目光掃到舅舅們。
結果忙活了一個早上的範清遙,不過剛剛進門,就是聽說孫家二老的事情了。
“小小姐是沒看見,那孫家夫人囂張的嘞,整整的是從主院一路罵到了門口,好在老夫人那邊已是讓人出麵交代,今日的事情不準私下議論,更是不準傳到小姐的耳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