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清遙微微頷首,輕輕坐在了皇後娘娘的身邊。
麵前的圓桌已是擺滿了飯菜,但皇後娘娘卻沒有開席的意思。
隻怕今晚的晚膳,不單單隻有她跟皇後娘娘兩個人啊。
“上次本宮就是瞧著芸鶯不大對勁,但卻不怎麽好下手查,沒想到你便是一下子讓她現了行,這一路上倒是讓愉貴妃安靜了不少。”甄昔皇後笑著,不然還不知道愉貴妃要如何作怪。
“臣女也不過是偶然發現的。”範清遙並不打算將芸鶯的真實身份說出來。
皇後娘娘看著心慈手軟,可若當真如此,又怎能穩居後宮之主這些年。
況且接連幾次的接觸,範清遙真的覺得皇後娘娘的手段可謂是乾淨利落。
有些時候就連她都是自愧不如的。
以皇後娘娘的手段,若知曉芸鶯的身份,隻怕再難讓芸鶯活下去。
範清遙卻不想芸鶯這麽早死。
這一世的路還那麽長,若芸鶯死的太早,豈不是無趣?
仇,總是要一點點的報才更好。
範清遙可是不會忘記,上一世的範雪凝足足折磨了她十幾年之久!
“愉貴妃如此隱藏著芸鶯肚子裏的孩子,隻怕是要在這次行宮鬨出大動靜。”甄昔皇後太過了解愉貴妃作妖的手段了。
或許,愉貴妃連魚死網破都是想好了的。
到時候,芸鶯肚子裏的孩子,就是愉貴妃的免死金牌。
正說著話,就是聽見有腳步聲走了進來。
範清遙循聲側眸,就是看見百裏鳳鳴邁步而入,身邊還跟著一個相同年紀的少年。
少年沒想到皇後娘娘的寢宮裏麵,竟還有其他人,也是一愣。
百裏鳳鳴主動開口,“清平郡主,周仁儉。”
原來是周家的孫子。
範清遙主動笑著起身,“周小公子。”
周仁儉看了看範清遙,然後就是對身邊的百裏鳳鳴道,“不如咱們出去吃?也省得打攪了皇後娘娘。”
什麽打攪皇後娘娘……
根本就是在無事甚至是冷落範清遙的舉動,簡直不要太明顯。
甄昔皇後自是不能讓人說走就走的,“本宮就是特意等著你們用晚膳,結果你們反倒是要出去吃,莫非是本宮在擾了你們的興致?”
周仁儉曾經有好一段時間是太子的陪讀,對皇後娘娘也是熟悉的,“皇後娘娘言重,我不過是不願意跟不熟的人坐在一起罷了。”
甄昔皇後如同沒有聽見後半句一般,忙招呼著人入席,“竟是來了,就安心陪著本宮多坐一會,話說本宮也是有許久沒有見過周家小公子了。”
話都是說成這份上了,周仁儉自是不能再走了。
隻是隨著他坐下身後,全程都不看範清遙一眼,仍舊將範清遙當成空氣一般。
他的祖父跟周淳那邊雖走動的不是很近,但是周家的小字輩的人倒是常聚的。
尤其從周仁儉從小就是跟周寧麝一起長大的,兩個人的感情更是親近。
所以,無論是範清遙曾經於宮門前帶著棺材懟天懟地對自己的堂叔父,亦或是範清遙在周寧麝麵前讓周寧麝顏麵儘失的事情,周仁儉都是一清二楚的。
哪怕就是現在周淳都是識趣的跟範清遙化乾戈為玉帛了,但在周寧麝的眼裏,範清遙仍舊是可恨的,更是將她最好的朋友雲安郡主遠嫁鮮卑的罪魁禍首。
周仁儉整日沉浸在周寧麝的漫罵之中,對範清遙又怎麽可能友好。
範清遙當然看得出周仁儉的敵意。
想來皇後娘娘也是心知肚明,所以才想著攛掇一個飯局緩解尷尬。
畢竟若周仁儉真的能夠回到太子身邊,周家自然而然的就是站在了太子身後。
一隻玉燒佛手,出現在了範清遙的食盤裏。
範清遙抬頭,就是看見百裏鳳鳴笑著道,“嚐嚐看,行宮做的佛手還是很出名的。”
範清遙淺嚐了一口,味道確實不錯。
隻是嘴裏的東西還沒吃完呢,就是又有新的東西放在了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