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清遙卻覺得並非如此。
大皇子是有腿疾不假,但那個病是娘胎裏就有的,宮裏麵的太醫都是沒有辦法,又哪裏會是幾副藥就能治好的?
況且現在閻涵柏的日子捉衿見肘,又怎麽可能把為數不多的銀子浪費在大皇子那雙完全沒有希望的腿上。
而若不是為了大皇子的話,那閻涵柏就是為了她自己了。
範清遙猶然記得,上次相見時,閻涵柏是清減了不少,但氣色還是不錯的。
那樣的氣色,斷不會潛藏著什麽大病。
除非……
範清遙微微眯起眼睛,心裏已經有了篤定的答案。
踩著厚重的積雪,頂著刺骨的寒風,閻涵柏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來的。
一進門,就是看見了躺在炕上無所事事的大皇子。
瞧著閻涵柏進了門,大皇子便是不耐煩地催促著,“跑去哪裏浪了,這麽長的時間都不知道回來,爐子裏的柴都是要熄了,還不趕緊添上,你想凍死我麽?”
閻涵柏看了一眼大皇子,滿心的怒火無從發泄。
大皇子到底是養尊處優的皇子,就算是落魄了,身上的自負和自傲也是難以改變的,見閻涵柏站在原地沒動,氣得眼睛都瞪圓了,“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閻涵柏是真的懶得爭吵什麽,在大皇子的瞪視下,到底是去一旁添柴了。
大皇子躺在炕上越想越是生氣,想著上次竟親眼看見是範清遙的馬車把閻涵柏送回來的,就更是忍不住道,“被範清遙耍得跟猴似的,竟還沒有臉,我變成這樣就是範清遙那個賤人害的,別說我沒警告你,你再跟範清遙接觸下去,你死了都別指望我給你收屍……”
“咣當!”
燒火棍重重摔在地上,發出巨大的一生悶響。
大皇子看著躥出一米多高的火星子,嚇得臉都是白了。
閻涵柏緩緩站起身,走到大皇子的麵前,就這麽瞪著他。
大皇子被看的頭皮有些發麻,“怎麽著,現在還維護起範清遙那個賤人……”
閻涵柏撿起地上的燒火棍,重重敲在了炕沿上,“你給我閉嘴!”
大皇子,“……”
這次倒是乖乖閉上了嘴巴。
給嚇的。
“是你非要幫著三皇子陷害太子的,結果太子沒陷害成,反倒是將自己給搭了進去,我承認範清遙是聰明,但範清遙的聰明隻是自衛!她從來不會如你們一樣,隻知道算計別人!你瞅瞅你現在的德行,連人家範清遙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你腆著什麽臉罵人家?”
閻涵柏若知道嫁給大皇子會是這樣,當初她就是死都不會嫁!
大皇子被罵的臉色由白變青。
他是真沒想到範清遙這麽大的本事,連他的皇子妃都被策反了。
大皇子想要跟閻涵柏爭論,又畏懼著閻涵柏手裏的燒火棍,乾脆支撐著身體翻身下炕,坐著輪椅車出了屋子。
隨著身後的簾子被重重掀起又落下,閻涵柏再是崩潰地蹲在了地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簾子又是再次被人掀開,隻當是大皇子回來的閻涵柏,仍舊跪在地上,連頭都是懶得抬起來一下。
來人也沒有打攪她的意思,隻是將炕上熱乎乎的被子,攏在了她的身上。
暖意,瞬間席卷全身。
閻涵柏詫異抬頭,就看見範清遙正坐在她身邊的炕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