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最後一顆煙花綻放於天際,持續了一炷香的煙花終沉寂了下去。
永昌帝仍舊在仰首望天,一副意猶未儘的模樣。
好半晌,永昌帝才是看向一旁的禮部尚書詢問著,“早就聽聞你們禮部精心準備了許久,不想竟如此壯觀,賞!”
周淳趕忙跪地,“微臣叩謝龍恩。”
趁著周淳起身時,範自修忽然走出人群,看著周淳狐疑道,“想當初我看見三皇子時常前往禮部,更是親自帶人在主城巡視,難道是在幫周大人的忙?”
還沒等周淳說話,愉貴妃就是看著皇上道,“臣妾也是想起來,那段時間三皇子進宮頻繁,卻連去月愉宮看望臣妾的時間都沒有,偶爾來喝杯茶,便急匆匆的走了,說是要等年關時給皇上一個驚喜。”
周淳聽著愉貴妃的話,真的是狠狠地抽了抽嘴角。
想當初三皇子是常來禮部不假,可三皇子來禮部都做了什麽呢?
不是坐著喝茶,就是站著喝茶,好不容易帶人去主城走了一圈,足足砸了上百萬兩的銀子高價購買煙火。
就為了這事兒,周淳肉疼的直接病倒了,在床榻上躺了七八天才算是緩過來。
說白了,那三皇子去禮部就是當大爺敗家的!
但同樣的事情跑到愉貴妃的嘴巴裏麵,三皇子瞬間就是高大尚了,在加上範自修的一通誇讚,連人格都是升華了一個層次。
永昌帝是真的沒想到三皇子為了討好自己,背地裏麵做了如此多的事情,再是一想到現在三皇子正在府裏被禁足,一時間臉色陰晴不定。
和碩郡王和其他站隊太子這邊的朝臣,可謂是憂心忡忡。
三皇子這才被禁足了多久啊,難道就要被無罪赦免了?
若此番皇上真的對三皇子高抬手輕落下,才剛平穩了沒多久的朝堂,隻怕要再次動蕩起來了。
百裏鳳鳴卻是道,“兒臣倒是覺得,三皇兄孝感動天,如此嚴寒的天氣,三皇兄為了父皇的事情如此費心費力,光是這份孝心,就足讓兒臣自愧不如。”
此言一出,拱橋上安靜如雞。
和碩郡王都是驚呆了。
如今的形勢明顯對太子不利,太子怎麽還主動幫著三皇子說話?
難道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站隊太子的一眾大臣,臉色也是難看的不是一般二般。
都有一種太子是不是鬼上身了的錯覺。
畢竟,他們從官這多年,就沒見過誰給自己挖坑挖得如此痛快的人!
愉貴妃看著一臉坦然的百裏鳳鳴,心裏七上八下的。
她當然不相信太子真的這麽好心,但如今太子確實是在幫她兒子說話,愉貴妃就算是心裏存了一萬個為什麽,這個時候也不能出言反駁太子。
不然豈不是親手拆自己兒子的台?
“如此說來,倒是愉貴妃教導有方了。”甄昔皇後同樣不解百裏鳳鳴的舉動,但她絕對相信,自己的兒子還不會傻到給別人鋪路的份兒上。
愉貴妃笑了笑,“皇後娘娘言重,都是三皇子自己孝順,以往跟三皇子閒聊時,他便總是追憶小時候皇上如何的待他好,疼愛著他,如今他能夠為皇上辦事,說起來也是應該的。”
永昌帝一下子就是想到了曾經的時光。
那個時候的他,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月愉宮度過的。
愉貴妃是個懂得討人歡心的,床第之事更是百般花樣。
後來便是有了三皇子,那孩子從小便喜歡粘著他,隻要看見他就會笑,本著愛屋及烏的心,他也就漸漸開始習慣了偏袒著三皇子。
心裏想著曾經,永昌帝忽然就覺得,對於三皇子好像也沒那麽大的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