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坐的是朱媽媽剛才坐的位置。
而且她大咧咧一靠,端著煙槍吹著了火折子。
“你這毛病可不好,有的客人不愛聞這煙味……”朱媽媽本想說教一番,但還沒等她說完,溫朵兒瞥了她一眼。
就這一眼,寒芒四射。
朱媽媽下意識閉了口,悻悻看著溫朵兒吸了一口,然後朝著她噴了一口煙。
“我上樓的時候看過了,”溫朵兒漫不經心地說道,“姑娘們長得倒是好看,可她們的妝……”
她皺起了眉。
朱媽媽鬼使神差地點頭應了一聲,“是是是,我看你這妝畫的不錯!”
“那你得買點上等妝品。”溫朵兒一邊說,一邊看向了被蓋住的金銀。
朱媽媽頓覺一陣肉疼。
她當然想拒絕,可溫朵兒又開口了:“教人這事太累,要不算了吧。”
朱媽媽當然希望芳紅館的姑娘各個是頭牌,她下意識便抓了一把銀錠子遞了過去,“別別別,你得好好教教她們……”
溫朵兒二話沒說,揣起銀子便往外走。
朱媽媽忙道:“你,你什麽時候掛牌?”
“等著吧!”溫朵兒甩下這麽一句,轉身便走。
讓她教那些姑娘化妝可以,但她怎麽可能容忍有人把姑娘當成賺錢的工具?
更何況這人自己也是個女人。
她自有思量。
拿了銀子,她便去了街上,撿最大的脂粉鋪子,打算買些上好的脂粉。
她高鼻深目,再加上一口散裝漢語,任誰一看都知道她不是中原人。
再看她的穿著打扮,應該是有些家底的,掌櫃的便動了歪心思。
“姑娘,這脂粉可是全荊九郡最好的,要你八十兩一盒,一點都不貴!”掌櫃付玉山笑得一臉諂媚。
溫朵兒沒多說,指著自己挑好的東西問道:“那這些一共要多少銀子?”
“一共八千兩!”付玉山伸手比了個八。
他覺得,這種蠻人頭腦簡單,好騙。
誰成想,溫朵兒的臉拉了下來,一雙眼眸中透出了不悅的光彩,“你在逗我玩?”
付玉山心裏咯噔一聲,但麵上還是帶著笑,“您這是怎麽說的,您進來便要上好的,我這不是全給您拿好的嘛!”
“東西是不錯。”溫朵兒用煙槍扒拉著桌上的胭脂水粉,眉頭輕輕蹙起,“可你在欺負我是外地人。這些東西不要這麽多銀子!”
“怎麽可能呢!”付玉山諂媚一笑,“我們這是百年老字號,童叟無欺!”
溫朵兒撇了撇嘴,手上煙槍旋了幾圈,轉身便要走。
付玉山忙道:“姑娘,別走別走!我跟你說,我們春和胭脂水粉可是百年老……”
溫朵兒不屑聽他這些羅裏吧嗦,打斷他道:“你就說多少吧。”
“銀子就是八千兩……”
付玉山才說了一句,溫朵兒轉身便走。
“您別走!”付玉山都追到門口了,訕訕笑道,“這樣吧,我做主,給您打個九折……”
“八百兩。”溫朵兒麵無表情道。
付玉山驚得嘴裏都能塞雞蛋,“這話怎麽說的,咱們是百年老字號,東西都……”
溫朵兒這回真是頭也不回了。
難為付玉山招呼了她許久,氣不過,便朝著門口啐了一口,“呸!穿得人模狗樣的,當我這裏是貨郎?!”
他沒想到,溫朵兒武藝高強,耳力過人,這句話全都被聽去了。
溫朵兒哪裏是受委屈的人,一轉身,煙槍便抽在了付玉山的臉上,“你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