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一瘸一拐的背影,秀娘不知說什麽才好。
過了一陣,江常功折返,將紙包遞了進來,“喏,這包是給大丫小豆子的。”
“常功叔!”秀娘忙道,“這不成,你幫我這麽多,怎麽能讓你再破費……”
“幾塊糖而已!走吧走吧!”
“等一下!”秀娘掀開車簾鑽了出來。
江常功瞥了她一眼,“都說了,幾塊糖而已,快坐好!”
秀娘一臉為難道:“其實……回去之前,我想去一個地方。要不你先回,我自己……”
江常功猶豫了一下,“我在城門那裏等你吧,路上可別再生出什麽事端來。到村外,我們再分頭回去。”
他以為,秀娘是聽到了什麽流言蜚語,所以想避嫌。
秀娘卻道:“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我在大牢裏答應了蘇嬌,要待她去探望她的母親……”
“哦?她母親住在什麽地方?我趕車帶你去!”
“在天遠巷……”
路上,秀娘忍不住問江常功,“常功叔,你的腿怎麽了?”
江常功搖頭輕笑,“沒怎的,就是崴了腳,不打緊!對了,那個蘇嬌是怎麽回事?”
“都說她與鄰人發生口角,失手打死了人,她那人看起來長得也很凶,可事實上她人很好,我覺得,她怎麽都不像殺人的人。或許,是那人欺人太甚吧……”
“她家中可有別的人?”
“說是隻有一個老母,再沒有旁人。”
“那她要是被斬了,她老母可就可憐了……”
兩人聊著聊著,便到了天遠巷。
蘇家並不難找,隻是秀娘一踏入蘇家的院子,心中不由升起一種悲涼之感。
聽說蘇嬌已經坐牢兩月有餘,這院中雜亂且沒有生機,屋中有著婦人咳嗽之聲,直咳得秀娘心口發緊,兩眼發酸。
蘇嬌的老娘顯然病得不輕,就連秀娘敲門都沒聽到,她隻得緩緩推門而入。
屋中家徒四壁,更顯淒涼,看得秀娘忍不住抹了抹眼淚。
“你是……咳咳咳……”蘇氏這才留意到秀娘進來。
秀娘趕忙遞上途中買的點心,握住了蘇氏的手,“大娘,是蘇嬌托我來看您的……”
“蘇嬌?蘇嬌!”蘇氏忽的激動起來,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她與蘇嬌不甚相像,看起來慈眉善目,怎麽都不像是能教出殺人犯的娘。
秀娘趕忙幫她順氣道:“是,蘇嬌她說,讓您好好保重身體,您可千萬要好好……”
話還沒說完,蘇氏忽的緊緊攥住了她的手,抬頭死死盯著她道:“蘇嬌她、她、她是冤枉的!”
秀娘頓時一怔,“您是說,她沒有失手……”
“她是生的粗鄙,可她的心卻極其善良,人絕不是她打死的!絕不是啊!”蘇氏死死拽著她,哀聲道。
“那怎麽會判她……”秀娘說不下去了。
“她是冤枉的!冤枉的啊!”蘇氏說得激動,忽的劇烈咳嗽起來,還吐了一口血。
秀娘頓時慌了,“您別急,我這就去找大夫!她的事,我去幫著問問!”
說完,秀娘轉身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