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京城!書院裏有好多朋友呢!”
“朋友?你個小東西,我早就跟你說了,那些人先前捧著你,都是因為你爹的緣故。現如今,我們要真回到京城,隻怕是他們恨不得……算了,你還是個孩子,說了你也不懂!”
“我怎麽就不懂,我爹是有本事的,隻要他肯回去認個錯,皇上一定會不生他的氣!”
“好好好,我們不說這個,你先睡。算了,亮著燈你睡不著,我先熄了燈,去院子裏打盆水來,你先睡著……”
油燈熄滅,門吱呀一響,鄭玉茹看到門外的何田田,先是一驚,而後鎮定了下來,“你……見過他了?”
“見了,沒殺他。”何田田淡淡道。
鄭玉茹的表情鬆緩下來,然後她跟著何田田走到了井邊,兩人就在井沿上坐了下來。
鄭玉茹先開口道:“多謝。”
“我其實不是幫你,隻是我覺得,他要是真的肯收手,我們這一仗應該很快就能打下來。”
何田田望著天上密密麻麻的繁星,歎了一聲,“要真是打下來了,我夫君應該能很快回來,老百姓也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鄭玉茹深深地望著她,“從前我以為,你是嬌縱跋扈的人,沒想到你竟然心懷天下。我真是自愧不如……”
何田田莞爾一笑,一雙眼好比天上的星星,“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瞧,你不也沒給江順送信去麽?”
鄭玉茹垂首,“其實,若不是那日劉牧跟我說的一番話,我是會去給江順送信的。”
“隻是他說中了你心中所想罷了。”何田田望著璀璨的天空,悠悠道,“我倒是想說,你沒入奴籍是身不由己,但奴籍卻不一定人賤。”
鄭玉茹抬頭,眼裏映入了璀璨星辰,“你們勤國,莫非沒有賤籍嗎?”
“有奴籍,但卻沒有賤籍!”何田田輕笑著看向她,“我手中有很多身契,但他們沒一個想贖身,不是因為我手腕高明,隻是因為我並沒有覺得他們低人一等。”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江順於你有恩,但恩是恩,情是情,你是人,不是一個工具,你未必要用感情去報恩!”
鄭玉茹沒說話,隻是定定地望著她。
許久,她移轉目光,道了句:“他可有應允?”
何田田搖頭,“我給他時間想想,要是他同意我的提議,那你也不必再住在醫學院裏,你們兩人怎樣,全都由你做主。”
“不不不!我還沒想好,你能讓我再住一陣子嗎?”趙玉茹略顯驚惶。
何田田苦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強迫你住呢。”
“容我想想,再容我想想……”鄭玉茹有些魂不守舍。
何田田對著她伸出一隻手,“起來吧,回去躺著想!”
鄭玉茹伸手握住。
……
其實江順回憶和趙玉茹點滴之時,何田田並沒有馬上離去。
她看得出,江順的眼裏心裏是有鄭玉茹的,並不是作為金鳳的替身。
退一萬步講,幾年下來,江順肯定見過不少人,但也肯定找不到這麽像金鳳的。
江順這廝,長得倒是挺爺們,隻可惜是個戀愛腦。
所以不出意外的話,江順一定會同意她的提議。
夜深,何田田回到家中,根本就不著急,還派洪綠去找那個賣撥浪鼓的攤販。
“哎呀!您先別提什麽撥浪鼓了!”洪綠焦急道,“老夫人她病倒了!”
何田田頓時急了,“在哪裏?有沒有找大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