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驍呲牙一樂,“其實聞相和大部分六部主官都是站在王爺和王妃這邊的。
就是宗正寺的那些老家夥們有些難纏,還有下麵那些五品到三品之間的官員,自己立場不堅定,牆頭草似的左右搖擺。
如今隻怕是不恨不得嶽淵渟那些人就此暴斃身亡才好,省的把他們給交代出來。”
陸卿菀和司鳳梧離開的這些日子,唐驍沒少受那些人奚落,如今說起來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
陸卿菀倒也不拆穿他,“就按照王爺說的去辦吧,至於那些人,他們鬨才好,不鬨,怎麽收拾他們呢?”
說著話便站了起來,晃著腦袋問司鳳梧,“今晚我們住哪兒?”
兩人尚未登基,住在未央宮也不合適,顯得太心急不說,旁人住過的床榻寢具,陸卿菀還要嫌惡心。
司鳳梧看她那皺巴巴的小臉兒就笑了,“回攝政王府吧,本王已經讓他們收拾好了。
正式登基之前就住在王府裏,辦事也方便一些。”
金碧輝煌的皇宮看著富貴迷人眼,究竟有多囉嗦,誰住誰知道。
他的小王妃又是個急性子的,萬一出了事,大半天都還沒到宮門口,倒黴的就該是他了。
“可是,大長公主和福嘉郡主不是住在王府裏嗎?”
他們貿然回去,豈不是成了趕人了?
“想什麽呢,本王是那般顧頭不顧尾的人嗎?”
司鳳梧輕揉她腦袋,牽著手緩緩出門,“大長公主在上京是有公主府的,她一開始也隻是來上京越冬的,這不是被鳳青恒給藏起來了嗎?
我們來了,她們母女倆自然也就可以回自己家了。”
陸卿菀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未來得及說話,身上多了一件厚重的大氅。
毛絨絨的帽子兜頭壓下來,給她的腦袋罩了個嚴嚴實實,耳邊司鳳梧的聲音都像是隔著遙遠的距離傳過來的。
他說:“下雪了,有點冷。”
陸卿菀乖乖站在原地,等著司鳳梧為自己戴好帽子,係上帶子,一隻手卻伸到外麵去接飄飄灑灑落下來的雪花。
“好漂亮的雪,我們走回去吧?”
手掌慢慢握緊,雪花在手心裏融化,陸卿菀忽然就起了玩兒心。
視野所及,皆是紅牆綠瓦。
磚紅的顏色清冷又肅穆,她盯著看了良久,司鳳梧都想捂她眼睛了,她卻幽幽道:“這紅色,看上去好像沒有那麽可怖了呢!”
司鳳梧欣喜若狂,“真的嗎?
不覺得惡心難受了,不害怕了?”
“大概是它的雪色還差了些吧,還挺好看的。”
身上穿的太厚重,陸卿菀隻能抓住司鳳梧的一根手指吭哧吭哧的往前走。
宮道上,許多宮人並未因今日之亂局停下自己忙碌的勞作,看到二人,遙遙見禮,遂又忙活了起來。
出了宮門,才能看到些許改朝換代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