筍蕨餛飩,素蒸鴨,黃金雞,二荊條炒小魚小蝦。酒水用的是村裏釀的米酒,那都是頂好的手藝。特別是中間那碗鯽魚湯,一開始大家都不願意喝,後來越喝越起勁,碗裏一滴湯都不剩……整場酒席吃下來不少人都吃得身上發汗,全身暖洋洋的,別提有多舒暢了!
“清清,那泥魚湯你是咋做的,味道咋這麽好呢!”
“泥魚土腥味這麽重你都能給去了,實在太厲害了,以前咋不知道你手藝這麽好!”
女人們圍著沈清討教廚藝。
沈清挑著幾樣大概說了說,鯽魚湯的事半個字沒提,她如今靠著菖蒲粉吃飯,當然不可能泄露自己的獨門秘方。
“我娘嫁到雲來村十幾年了,我也是從小在村裏長大的。就算我和我娘不是沈家人了,但也是咱們雲來村的人!”沈清端起酒杯,把今天最要緊的事情說了,“以後我們娘倆在村裏還要勞煩鄉親們多照顧,大夥有啥要幫忙的,我們能帶把手的也就搭把收!”
沈清冒著和沈家人牽扯不清的風險留在雲來村,不是因為她對雲來村有感情。
而是她冒不起這個險,雲來村的人至少都知根知底,別人要有壞心眼,也得掂量掂量做壞事的後果。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更何況剛吃了一頓這麽豐盛的酒席?
村民們笑嗬嗬地答應下了。
眼看村民們一個個離開,齊銘終於找到空隙上前叫住沈清,“沈姑娘,我有些事想和你單獨談談,可以嗎?”
齊銘有話和她說,沈清並不覺得意外,她每回端菜出來,齊銘都急切地朝她這邊看。
有什麽話兩人趁早說開了也好,沈清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把齊銘帶了過去。
齊銘想說的話已經憋在心裏好多天了,再不向沈清說出來,他覺得自己遲早都要憋死。
可等到真的站在沈清麵前,他卻遲遲無法開口,“沈姑娘,我……”
“齊公子不是有話要說?這裏隻有我們兩人,不必擔心被外人聽到。”沈清說道。
齊銘頓了頓,這才說道:“沈姑娘,我已經訓斥過劉伯了,以後他不會再對你無禮。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
劉伯應該就是齊銘身邊的那個車夫,對於這種人沈清一向不放在心上,但也不代表沈清願意和齊銘單獨待太久。
“齊公子放心,劉伯是劉伯,你是你,我不會混為一談。如果齊公子是專程來為他道歉,那大可不必。”沈清道,“要是沒別的什麽事,我還得回去收拾碗筷。”
齊銘哪裏是專程為了劉伯而來的,一見沈清要走,急得喊道:“沈姑娘,其實我這次來是想同你說一聲,過幾日我就要回京城了!”
回京城?沈清腳下一頓,詫異地問齊銘,“齊公子不是來金澤書院入學的?”
齊銘搖搖頭,他爹倒是想讓他和顧含章在青州待一段時間,可他祖母和母親就第一個不肯!
“那齊公子可還來金澤鎮?”沈清皺眉。
她不喜歡欠人恩情的感覺,如果齊銘回了京城再不回來,她要報上恩得等到什麽時候去?
齊銘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機會再來,咬了咬牙鼓起勇氣,“今日我來這裏就是想問沈姑娘一句,沈姑娘可願隨我一道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