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口咬定,“一定是野豬!不是野豬,誰還能把我家菜地糟蹋成那樣。我和您說,您是城裏來的,沒見過咱們這山上的野豬,幾百斤重可凶了!這些野豬心黑,一下山來叫我愛往菜地裏鑽,菜地裏的菜吃一半糟蹋一半,一晚上能霍霍一大片!”
“哦?那可得好好教訓教訓。”江老太語氣淡淡的,但常鴻卻聽出了幾分嘲笑的意味。
村民非常讚同江老太的話,附和道:“說得對,這些野豬白天怕人不敢出來,晚上就橫衝直撞。現在咱們村裏又蓋了布坊,我家閨女還在布坊裏織布哩,萬一晚上碰見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假野豬常鴻臉上頓時火辣辣的。他覺得自己平時酒量還不錯,昨晚明明沒喝多少,怎麽就一下子喝斷片了?
聽到這裏他終於想起來點東西,立即問道:“喬吉和馮軻呢?”
喬吉和馮軻喝的沒有常鴻多,昨天晚上他們連起手來,兩個灌常鴻一個,雖然也喝醉了,卻比常鴻更早清醒。因為酒精的作用,昨晚他們並不知道,常鴻口中能教他們的人是誰。可一晚上過去,酒也解得差不多了,兩人稍微一想就很容易聯想到了沈清。
常鴻與顧含章早就相識,若是他的明算是顧含章教的,那麽以兩人的關係,常鴻在京城就該向顧含章請教。可他們再清楚不過,常鴻的明算是來金澤鎮後,才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的。
如此推斷,教常鴻的人一定就在金澤鎮。
再加上常鴻醉了酒之後的表現,兩人更加肯定,教常鴻明算的一定就是沈清!
沈清昨晚被三人一鬨騰也是挺晚才睡,一不小心就睡過了頭。結果喬吉和馮軻比她起得更早,一直在前頭的院子候著,一看見沈清就鄭重其事地向沈清鞠了一躬。
“沈姑娘,還請再教我們一回!”
這一大早的被人鞠躬,沈清毫無心理準備,一番詢問之後,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原來上回她給這幾人灌完雞湯之後,他們就差沒拿自己的話當座右銘了,甚至還給其餘舊生們通通都灌了一遍雞湯。這些舊生普遍都喝過她之前在書院做的菖蒲鯽魚湯,因此她為了和山長簽訂協議,說的那番大義凜然的話,他們之中大多數都印象深刻。有了這事作為前提,舊生們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一樣,開始玩命學習。
相信自己能做自己的主人,我命由我不由天。
所以,孟應如才會覺得,是她在故意挑撥書院學子之間的關係,企圖通過在書院內部製造矛盾,提升自己的知名度。
天知道沈清隻是看見這些學子們,想到了當年自己高考時的情形,忍不住說了一些鼓舞人心的話,以此激勵他們改變自己的命運!她是懂得一些心理學上的博弈,再加上前世手下幾百號人,總要有些用人的技巧。是書院兩批學子之間本身就存在矛盾,她還沒厲害到單憑三言兩語,就憑空給他們捏造矛盾。
再說了,她要有這個本事她乾什麽不好?對著這群學生費什麽工夫!
“不是我不願意教你們,隻是……”想到這裏,沈清歎了口氣無奈地看著兩人。
顧含章走進堂屋,聽見沈清的話說道:“清清,你若是想教直接教便是,有我在沒人敢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