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一吹,整個下半身透心的涼,也把郭達從魔怔的狀態裏拉回來。
清醒後,擺在郭達麵前的已經是個巨大的難題。
南北雜貨用防絨布做出的羽絨服,郭家尚且可以仿製。可現在,南北雜貨又推出這種可以防水的羽絨服。
——郭家拿什麽和人家比?
“東家,這種防水防風的羽絨服,在青州一帶已經賣爆了。據說那邊傳得很神,說這是青州的一位道長煉製出來的仙衣。”田茂通閉了閉眼睛。
“什麽仙衣,這世上怎麽可能有仙衣?不過是嘩眾取寵,為他們的衣裳造勢罷了!”郭達聞言頓時暴跳如雷,“我問你,這種料子他們能做,咱們為什麽就不能做?我讓你管著羽絨服的生意,你就是這麽替我管的?他們一個小小的南北雜貨能做出來的,咱們郭家難道比他們差?!”
麵對郭達的問題,田茂通沒有回答。
郭達身為東家應該比他更清楚,這種料子已經不是他們郭家能不能做的問題,而是他們壓根就弄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麽東西的問題!
郭家布莊搶了南北雜貨的生意,還沾沾自喜以為南北雜貨怕了郭家。
哪裏想到,南北雜貨憋了個大招,轉眼間就把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
這場仗打到頭了,郭家已經敗了!
“東家,小的不才,怕是管不了京城的生意了。”田茂通苦笑一聲。
郭家的布莊才剛擴建好,倉庫裏也積滿了數不清的貨,現在來和他說管不了了?
郭達冷笑,“田茂通,當時你怎麽和我說的?我告訴你,這事你要是處理不好,你也別想繼續回寧州去管你從前的事!”
田茂通在郭家乾了這麽多年,如非必要怎麽可能放棄辛苦得來的一切。可現在,他心裏清楚,經過這一遭,就算留在郭家,以後也不會有什麽好前程了。
他立即說道:“東家見諒,小的一家老小都在寧州,確實無法在京城長留。今日向東家請辭,年後就回寧州城去孝敬老母親。”
他這些年多少也攢了點銀子,即便往後沒了事做,做點小生意還是可以的。
“你!”郭達是不準備用田茂通了,可他找人換了田茂通是一回事,田茂通主動請辭又是另一回事。
田茂通管著羽絨服的生意,在他田茂通期間出了這麽大的岔子,他還沒說什麽,田茂通居然趕在他麵前說出了口!
一口氣堵在郭達胸口不上不下!
郭達恨恨地摔掉手中的茶壺,“要滾就現在給我滾,這個月的月錢,還有今年的分紅,你一分也休想拿到!”
田茂通也不是個吃素的,說道:“東家,羽絨服生意並非小的辦事不利,而是對手太過厲害。若是東家執意如此,小的隻好按契約上寫的,和東家到公堂上對簿了!”
平時對他點頭哈腰,屁都不敢放一個的郭達,忽然間如此囂張。
郭達隻覺得眼前一黑,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一旁的夥計連忙扶了郭達一把,等他緩過來要找田茂通算賬時,田茂通已經不見了蹤影。
郭達猶氣不過,追回自己府上,還沒開口詢問,管家就急匆匆跑過來。
“田茂通呢?”郭達急氣敗壞。
管家哪裏知道發生了什麽,著急道:“老爺,田管事不知為何收拾了東西,已經坐上咱們布莊回寧州的馬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