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一正要坐下來的沈清,“沈先生,就你來說說,他們二位做事是啥風格?”
沈清心想說,米雪堂這不是抓壯丁嗎?
錢學文和翟東臨不像他這麽大嘴巴,哪怕清理清楚,用詞肯定也很保守。
沈清也覺得他們有時候說話,有些過於隔靴搔癢了。
這也就是在他們明算科內部,要是到外頭說,那豈不是要得罪人?
“不過……”沈清頓了頓,“山長和孟老做事確實有些不拘小節。”
米雪堂聽了一拍大腿,“沈先生這話說得對,成大事者,當然得不拘小節!他們兩位老人家,那是管外人怎麽看的嗎?”
“咱們山長,放著京裏的大官不做,窩在金澤書院當了十幾年的山長。要不是陛下實在看不過去,安排了這麽點差事下來,這‘南太學’的機會,可不一定落在咱們書院頭上。”
“再說孟老吧,恨不得把整個孟家都傳給孟應如那小丫頭。我可聽說了,他那幾個兒子,個個都要恨死他了。”
“你們說,就因為京裏頭議論,能調得動他們回去嗎!”
沈清沉吟了一會兒。
不得不說,要不是米雪堂在這裏琢磨,她還不一定有功夫想這個。
可要山長和孟文彥不是為了這個回京城,那又是為了什麽?
她腦中靈光一現,立刻看向米雪堂,“米先生,你說會不會是為了咱們……”
米雪堂與沈清對視一眼,露出一個孺子可教的笑容。
錢學文和翟東臨都急壞了,大聲催促。
“到底為了啥?你們倒是快說呀!”
他們本來對這事沒啥興趣,被這兩人神神秘秘地一攪和,撓得心裏癢癢的。
偏偏沈清和米雪堂還說一半留一半,更是讓他們急得不行。
沈清隻好向兩人解釋。
“咱們明算科的現代數學,山長和孟老一直很關注。《九年科舉,三年模擬》出來之後,他們更是一人要了好幾套走。”
“我想,二老這回匆忙回京,至少會有咱們明算科的因素在。”
她沒把話說得太滿,卻已經足夠給兩人留下想象空間。
山長和孟老進宮麵聖,會不會把他們的那套試卷呈給聖上?
更重要的是,兩人會不會向聖上提議,允許在明年春闈使用現代數學的法子答卷?
現代數學雖然不是他們的成果,但至少是他們金澤書院的。
要真是那樣的話,他們簡直與有榮焉!
這麽大的事情,金澤書院一定會被載入史冊。
甚至就連他們,都有可能沾了書院的光,青史留名!
他們十年寒窗考取功名,不就是為了有這一天嗎?
“沈先生,這可是真的?你可不要騙我們!”兩人瞪大眼睛看著沈清。
沈清哪裏能給他們打包票?隻能讓他們耐心等待。
兩人得知這麽個可能,哪裏還有心情耐心等待?要不是待會兒還要給學生們上課,他們現在就恨不得到外頭喝一杯去!
沈清最近的課挺少,她在書院待得久,主要還是因為天機閣。
她上完一節課,在天機閣待了一整天,夜裏常鴻回園子吃飯,吃完飯忍不住和沈清說。
“清清,山長和孟老今天出發回京了。頂多再有半個月,考完試咱們也得回京城。”
“所以呢?”沈清不解地看著常鴻。
這不是眾所周知的事,至於拿出來和她再說一遍嗎?
常鴻頓了頓,試探著說道:“清清,都現在這個時候了,含章還沒回來,書院裏說法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