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這麽多天才回京城便罷了。
怎麽還帶來一個年輕人?
“你去鎮國公府一趟,若是世子在,你便請他過來一趟。”沈清向他說道。
京裏頭的規矩多得很,江文江武是她的侍衛,單獨帶回來一個年輕男子,難保某些有心人會借此做些什麽。
若是換作從前,沈清或許還不會想那麽多。
可來了京城一趟,誰叫她已經見識到她對象的魅力了呢?
已經成了親的人了,都能為了他眼都不眨地和離。
要是叫人得知這事,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呢。
沈清忙著四處看宅子鋪子,顧含章也沒閒著。
此前皇帝召他回京,為的另一件事情耽擱了許久,現如今不得不擺上章程。
臨近年關,京城的衙署漸漸都閉門。
即便官員們不休息,衙署裏的雜役也得放假過年。
為了方便起見,顧含章乾脆把鴻臚寺的幾位大臣都接到家中,就在國公府裏商議事情。
“回紇使團本該年前就到,但這些日子西邊大雪封路,使團被受困於風雪,怕是要待到歲首才能抵京。”
“那個時候抵京?”一個官員皺起眉頭,“每年過年內務府和禮部都忙得不可開交,除去除夕宮宴,上元節陛下還要親臨燈會與民同樂。”
回紇是大齊的屬國,在西域也算一支不容小覷的力量。
每回屬國使團抵京,皇帝都要親自接見。
這放在平時,就是一件要拿出來單獨辦的大事。
現在倒好,全湊到一起去了,也難怪禮部那邊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了。
幾人議論著眉頭就沒舒展開來,沒討論出個結果,便自然而然看向坐在中間的顧含章,似乎這已經成了習慣性的動作。
顧含章斜靠在椅背上,單手撐著頭,雙目微闔。
一時間書房裏沒有別的聲音,隻有一縷白煙從桌上的香爐中緩緩升起。
過了片刻,他清冷的聲音才響起。
“回紇既然是大齊屬國,便也算大齊子民。”
“陛下與民同樂,自然不能少了回紇使者,鴻臚寺與禮部合作,將使團抵京後的活動與陛下的排到一起便是。”
話音落下,鴻臚寺官員們的臉不約而同皺到一起。
“世子,這事說得輕巧。且不提別的,這麽短的時間,便是京城各處的兵力都要重新編排。更別提各處改動,這是要把咱們的老命都跑掉半條的差事啊!”
“禮部向來瞧不起咱們,更別提還要同禁軍打交道,這事太難辦了!”
“是啊,回紇人大多不通官話,咱們鴻臚寺裏會回紇語的本來就沒幾個,大多還是粗通。”說話的官員看了一眼顧含章。
精通回紇語的,顧含章就占了一個。
可堂堂鎮國公世子,康寧大長公主的親孫子,難道要坐在回紇使者身旁伺候嗎?
顧含章的語氣不容反駁,“接下來幾日,諸位便安心在國公府住下。衣食住行都不必擔心,國公府下人自會替你們安排妥當。”
“啊,這……世子……”
雖說接到這個命令時,就知道今年回家過年的打算要泡湯了。
可聽到顧含章的話,書房裏響起官員們的一片哀嚎聲。
“你們也不必難過,接下來我會全程……”
顧含章話還沒說完,江越就推門進來,“世子,沈姑娘請您去張府一趟。”